卫嬿婉听了这话,白眼儿都快翻上了天,哪能呢,她亲爹死的时候,她只会在柱子上狗熊蹭背。
这阵子,皇帝纵然想起去翊坤宫,也全是抱着去看笑话的心态。
最后实在是看腻歪了,便随便寻了个理由,将凌云彻罚去了洒扫处。
据说,凌云彻领旨离开翊坤宫那日,娴贵妃娘娘还等皇帝走后,摔了筷子。
进忠听了这话,冷笑了声,背后耍狠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她当着皇帝的面儿摔啊?
翊坤宫彻底失宠,宫中风云涌动,十一月,河北痘疫蔓延至京师,好在紫禁城中还尚未有病例传出。
只是,再如何严防死守,每日那么多宫人出入,想来出现染疫也是迟早的事。
眼下,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大家心知肚明,却也只能装作不在意一般,能混一天是一天。
宫人们换上冬衣,卫嬿婉本来就怕冷,这个月份在殿外候着的时候,更是一看见机会,就往进忠那边凑。
她上辈子就觉得进忠那个毛领子看着暖和,虽说御前宫女的冬服也有毛领,可她总觉得自已的,没进忠的暖和。
这么琢磨着,卫嬿婉环顾了一圈儿,瞧着四下无人,便把冻得哆哆嗦嗦的手往进忠毛领子里一伸——
“!”
进忠这边刚送走傅恒大人,后脚就被脖颈那儿传来的冰凉触感冻得嘶了一声,扭过头,果然是卫嬿婉。
他能怎么着呢?
他还能把手伸回去,冰死她?
他可舍不得。
进忠面儿上没好气儿的瞧了一眼卫嬿婉,反手就把她的双手捧在手心,放在嘴边,小心呵了口气,一边帮她搓着回暖,一边道:“天儿越来越冷了,晚上的值我和进保来就成了,你早点回去歇着?”
远在另一边守着的进保,突然没来由的哆嗦了一下:“???”
谁?!
是谁在算计本吗喽?!
卫嬿婉刚要说什么,却见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跑到殿门口,对李玉道:“不好了李公公、宫里、宫里出痘疫了!”
得。
今儿晚上,谁都甭想跑。
御前的几人分别领了命,通传东西六宫的、安排艾叶苍术的、安排赶制香包的,一整晚,几人像级了在滚笼里上下翻飞的仓鼠,忙的焦头烂额。
翌日,魏佳茵来请安时,瞧见李玉不在,另外三人或多或少都带着点儿哀怨,不由生出一种只有打工人之间才能明白的惺惺相惜。
李玉是御前大太监,忙活一晚上,第二天自然是要休沐半日的,剩下的三人能怎么办呢?
扛着呗。
用卫嬿婉的话就是,你会喜欢的,那种点灯熬油,仿佛下一秒就会猝死的感觉,简直让人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