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到了极点,我直接挂断电话。
却不曾想,当晚就在研究室外,看到了池庭澈的车。
半个月不见,他指间猩红,烟雾弥漫。
敞开的领口下,是一轮新纹上去的红色弯月。
月,孟昕月。
见我出来,他眉头微抬,似笑非笑的脸上,满是有恃无恐。
「未婚妻,咱妈让我来接你回家。」
池家人丁单薄,我和池庭澈确认关系后,被池叔叔要求每月至少回家三次。
以前,我很配合。
但现在,我实在没什么兴趣。
「你纹身了?」我走到他面前,同他确认。
池庭澈随意的一点头,并不隐瞒:「朋友刚学了技术找不到人练手,我支持了一下。」
冷笑一声,我扬起下巴:「你那朋友姓孟?」
池庭澈微愣,随即不耐皱眉:「是又怎么样?」
「江绾一,别说咱们还没订婚,就算是结婚了,我也有处置自己身体的权利。」
「昕月是我朋友,我借她一块皮肤练练手,和你有关系吗?」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轻不可闻。
「更何况,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还在乡下挨家挨户的借钱呢。」
我父亲身体不好,一年到头,药不能断。
和池庭澈关系最好的那段时间,我向他描述过,母亲带着我从村头走到村尾,挨家挨户借钱的窘迫。
那时,池庭澈看着我的眼神满是心疼。
以至于,他现在骤然用这件事来刺我。
我心头闷的竟然有些喘不上气。
「池庭澈,我觉得,我需要重新考虑我们的关系。」
深吸了一口气,我迎着池庭澈迷茫不耐的眼睛,郑重道:「如果你等不了,咱们现在分手也无所谓。」
「我可以接受。」
他在自己身上雕刻了孟昕月的图腾。
我就算是捡垃圾的。
也不至于将这种东西收在身边。
我想的清楚,但心上的窟窿却还是不住的向外漏风。
十八岁以前的池庭澈,终日顶着一头漂亮的黑发。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伤痕。
可自从孟昕月离开,他便开始了自毁。
熬夜,酗酒,染发,打洞。包括现在的抽烟,纹身。
一桩桩一件件,全因孟昕月,而非他自己感兴趣。
我承认,我不愿眼睁睁的看着一棵树在我面前烂掉。
但这不证明,他只要够烂,我就一定会留下。
我有底线。
爱池庭澈太累,已经远远超过了我的底线,我该放弃了。
该说的说完了,我转身要走。
池庭澈却冲过来,抓住了我的小臂:「江绾一,你在说什么屁话!?」
「我们在一起七年,你妈都是我养的!你凭什么和我说分手?!」
我妈确实在池家做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