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未商气得够呛,在心里把对方的族谱全都骂了一遍。
沈淮序收拾好了心绪,才终于问道:“我让玄丘来请你见我,为何不来?”
玄丘?应该是他身边那个黑衣护卫。
殷未商冷哼了声:“自古都是晚辈来见长辈,如今却要我眼巴巴地凑到你面前,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沈淮序皱眉:“我没有同你说笑。”
“我也没同你说笑。”殷未商疲惫地叹了口气,神情淡了下来:“别说今日我没有去见你,以后我也不会再踏进你的院子,除了请安以外,你我还是不要再见比较好。”
此话一出,沈淮序的脸上立刻覆上了一层冰霜,怒意和杀意融合在一起,周遭的空气都冷了许多。
“你在躲着我?”
殷未商道:“我是你祖父的妻子,你饱读诗书,应该知道身份有别四个字,像今天这样的私下会面是不合规矩的,若被有心之人发现,我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你是沈家嫡长孙,或许对你没什么影响,可我不同。”
“我出身低贱,纵有将军府嫡女的名头,也没人将我放在眼里,我于国公府而言只是草芥,敬国公也只是把我当玩意儿养着,倘若传出你我的谣言,你觉得我还活得了吗?沈淮序,我很怕死,更怕顶着污名的死,所以我求你,就当是可怜我,不要再来找我了。”
殷未商垂着眼眸,脸色有些惨白,她紧咬着下唇,故意让自己看起来好像在害怕。
沈淮序果真察觉到了异样,冷冷地问:“沈景成同你说了什么?”
殷未商的身体僵了一下,逃避似的别开了脸。
见她这个样子,沈淮序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他一把拽住对方的手腕,强硬地将她拉到面前,逼迫她抬头。
“回答我,他跟你说了什么?”
见对方已经上钩,殷未商立刻挤出了泪花,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他知道了我曾私下去见你的事,便以此来威胁我,让我听他的话,对他撒娇讨好,否则便要将此事告知敬国公,敬国公生性多疑,他若是知道了,我定会被沉塘,我害怕。”
殷未商越说越委屈,眼泪很快就落了下来,哭得梨花带雨,让人看不出丝毫的破绽。
沈淮序明白,她是被沈景成派人监视了,毕竟这国公府里的下人,大多都以他唯命是从,殷未商的身边怕是已经漏成筛子了。
霎那间,他沉了眸子,周身的气场阴森骇人。
抬手拭去对方眼角的泪珠,脸上看不出波澜,但那溢满而出的阴冷足以说明他此刻的不悦。
“这件事我会处理干净,你无需再害怕。”
说完,他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木盒。
“假孕药,拿着。”
殷未商愣了一下,眼睛立马开始放光。
这人还真给她找来了?
“会被人瞧出异样吗?”她问。
沈淮序嗤笑:“放心,若轻易就被人瞧出来,季少京得羞愤得去投湖。”
这下殷未商放心了:“有了这个,敬国公一时半会儿就不会再碰我了。”
沈淮序挑眉:“你要假孕药就是为了这个?”
“对啊,虽然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但能躲一天是一天嘛,说不定敬国公还会看在我怀孕的面子上赐我些银钱呢,以后就算失宠了也能靠着这些银钱度日。”
殷未商扬起灿烂的笑脸,沈淮序看在眼里,不知为何,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回到自己的院子后,他立刻叫来了玄丘。
“公子有何吩咐?”
沈淮序将一瓶药扔给他:“把这个下到敬国公的膳食中,我要让他再也不能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