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推开门,一股刺鼻的霉味扑面而来。
屋内昏暗,只有一丝从破窗中透入的日光,勉强照亮了角落。
祺贵人蜷缩在一张破旧的草席上,衣衫褴褛,头发散乱。
那双曾经嚣张跋扈的眼睛,如今已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只剩下空洞与绝望。
见到宝鹃,祺贵人先是一愣,随即露出嘲讽的笑容。
“贱人身边的贱婢,你来干什么?”
宝鹃不说话,端着水凑近了她。
“贱婢,你想害我?”
祺贵人说着,就想推开那碗水。
可她一个养尊处优的了二十多年的人,从昨日进了冷宫就没吃没喝,全身都没有力气,哪里是宝鹃的对手。
宝鹃强行给祺贵人灌了那碗水,很快祺贵人的喉咙开始传来剧烈的灼痛感,她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安陵容静静地站在门外,听到这凄厉的惨叫,心里都是复仇的快意。
“祺贵人,当日你买通延禧宫的宝鸢,给我家小主下毒,今日也算一报还一报。”
“你可一定要好好活着,听我家小主说,你进了冷宫啊,鄂敏大人构陷熹贵妃父亲的事情,或许很快就会大白了。”
“你可千万要留着这条命,给鄂大人求情啊。”
本来怨毒地看着宝鹃的祺贵人,听到这话,脸色变得惨无人色。
“你胡说,我父亲深得皇上信任,不可能,不可能……”
她嗓音嘶哑,听上去与安陵容的嗓子如出一辙。
宝鹃说完安陵容交代的话,转身离开。
祺贵人伸手想要抓住她,整个人从床上滚落下来,看上去十分凄惨。
安陵容听着声音,心里又是一阵隐秘的快意。
祺贵人很快就会被贬为庶人,还被乱棍打死。
可在这之前,能亲自为自已讨回一点利息,让安陵容阴暗的内心难得松快了几分。
想到祺贵人之死,就会想到苏培盛那个阉人,一条为了女人就可以咬死自已主人的狗。
想到前世苏培盛对自已的侮辱,安陵容心里就有几分不痛快。
她知道自已自卑、心理阴暗,不是个好人,可一个太监仗着甄嬛与皇上的势,就敢来嘲讽侮辱自已,当真是好笑……
“安陵容,你是安陵容?”
一个沙哑沧桑充满疑惑的声音响起。
安陵容回头就看见一个头发散乱、瘦若无骨的女人盯着自已。
饶是安陵容自认死过一回,心境较一般人稳的多,还是被眼前这个蓬头垢面的人吓了一跳。
那个女人拖着一条断腿,摇摇晃晃着向安陵容走来,宝鹃挡在安陵容面前。
安陵容已经认出了眼前这个女人是谁——夏冬春。
夏冬春怨毒的眼神恶狠狠地盯着安陵容。
她不会忘记,当日就是安陵容故意激怒她,才让她在华妃面前失态,被赏了一丈红。
“安陵容,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居然还没死?”
安陵容抬眸直视夏冬春。
“夏姐姐活得这般艰难都没死,我如今贵为嫔位,又怎么舍得死?”
对当日激怒夏冬春,她一点都不后悔。
第一次阖宫觐见,她就感受到了皇后与华妃之间的剑拔弩张。
夏冬春这个蠢货刚入宫就得罪了华妃,又投向华妃的老对家皇后娘娘。
她若不能在最初的时候,借华妃之手扳倒夏冬春,难道等夏冬春将自已欺负致死吗?
夏冬春是她第一个起了心思要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