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万万没想到,季惟生竟然能捅下这么大的篓子。
想到幕后之人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庞开元就心惊不已。
不说安家帮他夺回正使之位,就是有这样手段的少年家主,他也绝不敢对纯贵妃有任何异心。
安顺伯府,安陵轩给林秀上了一柱香。
安比槐的那些姨娘和庶子庶女们,都被赶回了松阳老家。
松阳的产业全部被安陵轩处理了。
这些人若是听话,他不介意花几两银子养着,若是不听话,于氏就是他们的下场。
于氏“与家奴私通”,被安陵轩代父毁了容貌和嗓子,留在家里做洒扫仆妇,看样子是活不了几年了。
安陵轩贴身仆从安陆,说今日是季惟生全家就放出京的日子,要不要去“送送”。
安陵轩摇头,他当然也想当面去羞辱一番。
但是姐姐说万事玄妙,谁也不知被他们踩下去的人,会不会有什么奇遇。
痛打落水狗的事情,隐在幕后就好,没必要把自已暴露在人前。
只是,季惟生这个人必须死!
“宁古塔苦寒,季大人又身患隐疾……”
安陆明白了,应了一声,就去安排了。
安陵轩如往常那般去了铺子,昨日得了一件好货,史密斯先生说,西洋人有种买卖方式叫做拍卖。
安陵轩对这种方式很感兴趣,就从这种叫“钟表”的物件试水吧。
为了今日的“拍卖”,他还特意又买下一家铺子。
如今铺子里的负责人叫石利开,正是季惟生那日遇到的蓝衣少年。
什么野猫、唢呐、蛇、羊肉汤,统统都是烟雾弹。
马匹发狂是因为季府下人忙着抓野猫和蛇的时候,有人给它加了点料。
马车也被动了手脚,在疾驰的雪地上很容易倒掉。
当然不倒掉也没关系,安陵轩还有后招。
不过事情进展很顺利,计划在这一环就成了。
紧跟着利用季惟生的谨慎,大兴驾着马车拒绝老赵的搭车请求。
等到第二次碰到的时候,季惟生必然会上他们的马车。
车上的煤炭里加了利腹散。
为了防止暖气散出,车厢的门是关着的,车厢里的利腹散浓度,足够让季惟生中毒。
只是,季惟生受伤原本不在计划内。
利腹散顺着季惟生的伤口,很快就会在他的血液里蔓延,说不定会让症状提前发作。
石利开递给季惟生帕子,就是阻止这个意外,但是季惟生没要。
所以石利开又吃了包子,引着季惟生去喝了羊肉汤。
羊肉汤甘温,减缓了毒性发作的时间。
若是没有那碗羊肉汤,或许季惟生在典礼刚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发觉不对。
他只需告病,让庞开元露个脸,事后无非是降职罢了。
安陵轩想着,大不了下次再来。
可万万没想,事情居然会那么顺利,季惟生就是在那么关键的时候出了丑!
沈眉庄得知季惟生被流放后,惊得杯子都打翻了。
“季大人一向勤勉谨慎,怎么会犯下如此大错?”
虽然皇上并不怎么看重钦天监,可季惟生毕竟是她的人,出了事也是一种损失。
不过她也没太多时间惋惜,因为温实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