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真却不会忍气吞声,在听完第一句话以后,她就一拳挥了过去,打断了这个人的鼻梁骨,也打断了他肚子里的其他污言秽语。
午休的食堂很快变成了大乱斗。
但教官竟然没拦着,等到站着的人不剩几个后,她才姗姗来迟,点了许真的名,让她做小队长。
这个依旧站着的女人,神情淡漠地抹掉手背骨节上的血,居高临下地踢了一脚躺着的人,“废物。”
许真也不遮掩,就报上了他们四个人的名字。教官不在意他们拉帮结派,她要的就是竞争。
如果这是游戏,那么许真就是输出,冯涛就是肉盾,瘦猴是斥候,而谈义远自己,则是后勤。
他太全能了,长时间的流浪和独自生存,让他的生活技能已经点满了,什么都会上一点,坏掉的机器也能上手修一修。
他们四个很快通过测验,正式加入波洛夫的亲卫队里。
换了一处地方,还是要训练,但是待遇明显上了好几个档次,吃住方面都很精细,比原来牢房一样的条件好多了。
负责操练他们的长官,还拿来了一个新东西,一个能短暂提升战力的装置。
这个芯片每个人都被装到了脑袋里,说是能释放一种电信号,刺激人脑,激潜能,但对体力的消耗会增加,所以,他们要更加刻苦地训练,增强体力,才不会在激潜能后,被后遗症变成软脚虾。
谈义远感受过一次,那种声波传出来时,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公牛看到了红布一样,令人躁动不安。
他的大脑沸腾,思维沸腾,骨头、血液,全身上下都在沸腾,脑子里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摧毁前方的柱子。
测试结束后,他的破坏力比原来翻了两倍。
谈义远软踏踏地趴在地上,有种透支的虚弱,浑身大汗淋漓,教官又让他注射了一管药剂,说是能补充体力的,药液被推进体内后,他果然觉得好多了,手脚也有了力气。
他们在这里呆的时间越来越长,队伍人数也越来越多。下了几次雪后,教官喊他们集合,说要开始第一次实战——扫清库尔茨里市的地下□□。
他们的据点,人员配置都摆在了明面上,教官把人分成不同的队伍,每队负责一个区域,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杀光所有人。
这是一面倒的屠杀。
它不是什么有来有回的战斗。
他们这些亲卫们,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每个人都能以一敌十,这些□□对他们一无所知,而他们呢,连这帮人们穿什么颜色的内裤都知道。
至于如何分辨敌我,也很简单。
□□成员的信息已经被录入至系统里,他们的身上会标红,遇到标红的人,不用分男女老少,通通子弹伺候。
有人跪地求饶,有人哭天喊地,谈义远的枪口却颤抖了。
毫无节制地杀人不是一件快意的事,尤其这个堪比绞肉机的场面,更加令人难以接受。
扪心自问,他们真的全部都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吗?恐怕不见得吧。
在底层生存,就是需要靠山,需要借势,这里面又有多少为了活命和生计,迫不得已加入的成员呢。
他停下手,下一刻,求饶的人脑袋上就绽开一朵血花。
许真面无表情地换弹,接着抬抢,又扫死了一片人。
“你心里的善良太多了。”机枪的突突声中,她的声音如同一把尖利的冰刃,破开灼热的硝烟。
“我们都是复仇的机器,是苟且偷生的罪人。他们或许有苦衷,或许无辜,但这些和我没关系。”
“我只知道一件事,”她漠然道,“挡在我前路上的人,都要死。”
一面倒的屠杀进行了三天,期间有个帮派拼死反扑,大家都开了潜能激,这才逃出生天,没被这个疯子一起炸死。
谈义远是见惯了生死的人,在坐上卡车离开腥臭的巷弄时,他的脸色仍旧白得吓人。
他双手指缝间沾的血洗都洗不掉,形成一片红褐色的污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