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分相似的清俊面容和温润的眉眼让明镜恍惚了一下。
殷青竹直愣愣的望着自已的救命恩人。
“你……”明镜喉结缓慢的滑动了一下,嗓音干涩,“你叫什么名字?”
双脚落了实地,殷青竹反应过来,抬手欲向明镜行礼道谢,不想胸腔忽然传来堵塞之感,压得他剧烈地咳嗽,大脑晕沉沉的,眼前逐渐出现重影,昏迷前,殷青竹看见视野中那双漂亮的桃花眸一下子慌张起来。
“公子!”侍从一瘸一拐的和马夫相扶着过来。“药呢?药呢?”马夫惊慌的边喊边去摸明镜怀里的殷青竹的衣袖。
“我来。”明镜一只手揽着殷青竹,一只手探入衣袖内兜,果然找到一个小瓷瓶。
打开一看。
明镜呼吸微窒:“是空的。”他的神识一息间覆盖整座小城,从众多碎语中找到了一家不错的医馆。
“这位公子,求你救救我家公子!”
马夫和侍从噗通一声跪下来朝明镜磕头。明镜利落的将人打横抱起,丢下一句堂仁医馆,脚尖轻点腾空而起消失在二人面前。
堂仁医馆,隔间。
“情况如何?”明镜急切的问。
大夫神情凝重,他摇了摇头,“这位公子先天不足,身体各处重要部分都有或大或小的毛病,恐怕……”
他叹了口气,“现在这位公子是受了惊吓,心悸了,我去写个药方,把药煎了让他喝下会醒过来。”
马夫:“我去拿药。”
侍从红了眼眶,明明是一个糙汉,哭起来却像个受了委屈默默流泪的孩子。
明镜:“你家公子……是什么情况?”
侍从见明镜气质不凡,对自家公子的关心也不像假的。这才缓缓道来。
是个好人啊。侍从想。
“小的是江南富商殷家由老爷选给公子的侍从。小的从小陪着公子,公子先天不足,三天两头要生回病,一年到头不生几回大病都是老天爷保佑……老爷有回请到了御医——”
侍从哽咽起来:“御医却说我家公子最多活…最多活不过而立之年!”
明镜袖中的手猛然攥紧,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公子今年二十又四,老爷前段时间打听到了上一任老御医在林城,我们就想来碰碰运气……”
一个时辰左右,马夫煎了药回来,侍从熟稔的掰开榻上躺着的人的下巴,一勺一勺将药喂了进去。
明镜张了张嘴,抬起的手又放下了。
殷青竹意识昏昏沉沉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清醒过来,他发现自已站在草丛边。
又来了。
殷青竹叹了口气。
从小到大,他零零碎碎的做这些梦。梦里可能是各种背景,可能是庭院,可能是街道,也可能是美轮美奂的朝阳或落日,甚至是卧房……很多很多的变化,但唯一不变的,是——
两个关系十分亲昵的男子。
“阿满,我在天山找到了一朵并蒂莲,我们把他栽在这里吧。”白衣男子背对着殷青竹,对一袭月白色窄袖服的青年说。
那青年同样背对着殷青竹。
“栽在这里……能活吗?”青年语气犹疑。
“唔…会吧?雪莲都被我在绝情殿养活了……”
撩起一点沉重的眼皮,胸腔是快速跳动的心脏,殷青竹喉结动了动,半是迷蒙间,看见昏暗的房间里坐着一个白衣青年。
他的意识又变得昏昏沉沉了,半睁着眼,熟悉的身影和手腕处那串鲜艳欲滴的菩提让他下意识吐出了那个梦中的昵称,
“阿…满…”
“你叫我…什么?”颤音入耳,对上那双出现在眼前的漂亮桃花眸,殷青竹唇瓣动了动,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意识再次沉入黑暗。
明镜原本撑着额角闭目养神,仿佛刻进神魂的昵称一下子将他惊醒。
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