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懂余弦的脑回路,这对于余弦来说是很贵重的东西,三只这种高品质的龙虾打底三千,但哪儿有人直接咔一下送活龙虾的?
即使知道是这样,他还是很愉悦。
余弦有心,而且行动,这就是对于他来说的殊荣。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在这条路上一步步走了多久。
他微笑着开口:“我很喜欢这个礼物,你太贴心了。”
对待余弦第一准则,做什么都夸。
他发自内心地觉得余弦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最完美的。
余弦有点开心,又斟酌着开口:“那今晚你要睡客卧吗?”
——看,他多懒,一切都想遵从习惯。
成为余弦的习惯对于其他人来说很难……其他人。
但段永昼这种执着到有些恐怖的家伙,从来都不在其列。
听到这句话,段永昼的神经都在紧绷,胸腔内的心跳都快要失控。
太久了,太久了,他有多久没和余弦如此亲近?
这是他在血海的一次次杀戮中妄想都觉得奢侈的一切。
够吗?当然不够。
段永昼自认为比曾经所有嘴上说着“喜欢余弦”的人更低劣,他不仅想要余弦的吻,余弦的温存,想要两人在一起,还想看到余弦的笑容,余弦的喜怒哀乐,乃至包揽余弦的一切,到余下的此生。
他对其他人对余弦的“索求”不屑一顾。
但他面上仍然不显山不露水,连笑容都没有超纲:“还不晚,我还有点事要处,下次再约,谢谢你的龙虾,我最近也正好在研究海鲜的食谱,这龙虾看上去足够鲜,下次如果还有机会,你想不想一次性把龙虾全宴在家里就能吃个爽?”
问完之后,段永昼看见余弦很明显地咕噜了一下口水。
虽然余弦脸上仍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段永昼就是能看出余弦眼里的渴望。
余弦:“其实我家厨房还挺大的。”
段永昼挑眉:“那之后再见。”
分寸得当,体贴有礼。
他熟稔得很,余弦需要空间和时间歇息。
他转身离开,甚至没有拿走落在余弦家里的西装外套。这玩意儿只是下一次见面的借口,无论怎样,他都能找到千百种由。
门再次关上。
余弦在门口转了一圈,回了房间,他刚刚明明买了鱼缸,但好像没有感觉到客厅和原来的有什么不同。
他想再找找。
直到他打开浴室,才发现了有什么不同。
原本的浴室因为面积足够,被做成了西式风格。而此刻这个浴室的六面,包括地板,都被改成了一个巨大的水族箱。
透过玻璃,可以看到玻璃背后的深色石头的肌——但这样的距离足以让人鱼庞大的身躯游过。
甚至在靠近浴缸的那一面,玻璃后面是一片深邃的黑暗。
也就是说,余弦以后可以在泡澡的时候,看到游来游去的人鱼。
余弦微微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