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楚是在控制自己,控制自己不要控制裴邵。
但就像理性知道她不应该违背生死将逝去的裴邵拉回来一样,感性依旧让晋楚那么做了;
就像强有力的思维枷锁已经限制了晋楚的行为,不能做出控制加害好人的行为一样,思维依旧冲破束缚那么做了;
就像不受控制的梦境是当事人潜意识的产物,梦话在不知情的状况下依旧会被吐露;
思维,是个很玄妙的东西。
所以,她真的能够完全控制自己的思维吗?
后来的裴邵是裴邵,也可能不是裴邵,而是她希望的具象化。
但是这个答案是真的吗?
不一定。
这是一个得不出正确答案的问题,它可能是,也可能否。
晋楚永远得不到答案。
看见晋楚欲言又止,裴邵小心翼翼地询问,“所以,答案依旧是沉默,还是……否,”裴邵说不出来那个词。
晋楚摇了摇头,抱了上去,“无所谓,”
裴邵惊讶,“什么?”
[比起陷在‘一个人是不是完整真实的自己’里,不如珍惜眼前人。
正确又怎样,错误又何妨,也没有旁人能定义,也定义不了,无法得到答案的问题,糊涂点也好。]
那天另一个自己如是说道。
后来晋楚也想了很多,想了很多这么多年来都不愿意深入思考的问题。
晋楚以为,不想清楚、逃避问题,问题就会消失,但实际上,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她只是不敢直面真相。
爱,原就是自卑弃暗投明的时刻。自卑,或是在自卑的洞穴里步步深陷,或者转身,在爱的路途上迎候解放。
“你爱我意味着……”晋楚喃喃自语。
——裴邵爱我。
——我渴望爱。
感受着怀中的温度,晋楚对自己又气又乐,是啊,真相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爱让无脚鸟着陆。
“对不起,我是个如此别扭的人,”晋楚诚实而诚恳地道歉。
“这并不是需要抱歉的事情,你就是你,我觉得很好,”裴邵回应晋楚的举动,用双臂环紧怀中的人。
“让你等了这么久。”
“嗯,这确实,不过能像现在这样把你抱在怀里,我就什么怨气都没有了,”裴邵勾起嘴角。
“一直没能给你答复。”
“不是拒绝,我就很庆幸了,”裴邵抚摸着晋楚的头发。
“我想要和你在一起,”晋楚将自己的脑袋埋进裴邵的肩窝,“直到,死亡将我们分来。”
“这可真是……”裴邵红着眼眶将晋楚抱得更紧。
“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