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能听到牙齿咬合的“咔嚓”和骨头碎裂的声响。
“啊——”梧桐惊吓之下的叫喊响彻整个大殿。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巨蟒的头整个被击碎,梧桐被拽着直退几丈。
蹿出半截的蟒头蟒身迅速收缩,一阵铁链破空的声音,那巨蟒又恢复成图案纹样,在门上一阵扭动最后停止,一切又回复原样。
这一整个过程既惊悚又突然,梧桐的叫声戛然而止,愣愣地看着大门,半天惊魂未定,直到身边传来一声声“滴答”。
扭头便看到顾淮修的右臂鲜血淋漓,小臂的两处刺穿血肉模糊,几乎可见白骨。那“滴答”正是血淅淅沥沥落到地上的声音。
腥红的画面令梧桐的腿肚子一阵发软,但更令他诧异的是:巨蟒明明咬的是自己,可为什么流血的是——顾淮修?
他又狐疑地看向自己的右臂——刚刚从蟒口中逃脱的——完好无损,不但没见一点伤痕,连衣袖都未见破损,而且整个过程中,他一点也没有感觉到疼痛!
脑中电光一闪,梧桐突然明白了!
被雷击后自己将死却复生,顾淮修好端端的却莫名受伤;顾淮修拿着匕首“红绳”没断自己却受了伤,等等!他那一下是要砍我!以及刚刚就在自己眼前发生的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
这一切,都是在诛天珏将两人捆绑之后发生的。
佩戴之人必将遭受厄运,这样说来,顾淮修的厄运就是承担所有发生在他梧桐身上的伤害!
领悟到此节,梧桐不禁再一次感叹,老祖宗的宝贝就是好,果然还是亲疏有别,关照自己人!
回想前面顾淮修的言行举止,梧桐又后知后觉明白:好你个顾淮修,黑心大魔头!定然是早早就看到了这个关键,竟然还企图伤害我来验证,结果呢,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心情大好的梧桐正想要嘲笑顾淮修几句,可眼睛瞥到他骇人的伤口和隐忍巨痛的表情时,又有点笑不出来。
顾淮修冷冷瞥了他一眼,嘴角牵起一丝讥讽的笑:“很得意是吗?”
梧桐一下噎住,脱口而出:“谁得意了!”
可转念一想:凭什么不能得意,要不是诛天珏保护了我,估计这会儿我早就被你吃干抹净了,还能有命站在这里?
当即便理直气壮道:“活该!”
只是那伤口确实看着触目惊心,梧桐刚想提醒说你们魔修不是恢复得很快吗,就见顾淮修已经闭上双眼运气疗伤,黑雾环绕他右臂一圈。
梧桐闭了口,心想自己真是愚蠢,怎么还能对这个心怀不轨的魔头起善心,他要是痛死了病死了不正合自己心意。
随即灵光一闪:我要是给自己一刀会不会令这个魔头深受重伤,束手就擒?
谁知顾淮修仿佛能读取他的思想一样:“你可别想着借你自己的身体来对我造成什么伤害。”
梧桐一阵结舌:“我……我才没有。”
“我警告你,你就是把自己弄成残废,在我这里也不过是一盏茶的恢复功夫。”顾淮修说着抖了抖手臂,带着梧桐的手也跟着抖了抖,黑雾散去,顾淮修伤口的血不流了,甚至连伤口都已经几乎愈合,顾淮修又轻轻一甩手,原本破烂的衣袖便又崭新如初。
梧桐看得瞠目结舌,但仍然不甘心地问:“那要是我死了……”
顾淮修唇角一勾:“我当然也会死,不过……”他抬眼逼视梧桐:“你打算去死吗?”
“当然不!”梧桐想也不想地说。
“那就是了,既然你现在已经清楚,那么我就告诉你,如今你的身体属于我,未经我允许,不得对其有任何伤害。”
“那我就不听呢。”梧桐心想反正也伤不到自己的头上,你现在也不敢杀死我,还能受你摆布?
下一瞬,他的左手就被卷到了脑后,顾淮修隔着他的手将他的脖子一下子拉到跟前,两人鼻尖距离不到一寸,顾淮修俯视着他,目光如刀,一瞬不瞬。
梧桐浑身的血一下子涌起,心脏猛跳,长睫不停扑闪,想说话却紧张地发不出声音。
顾淮修的目光转移到梧桐的嘴唇上,忽然凑上去,眼看几乎就要贴上时,梧桐忽然一把推开:“我知道了!”
顾淮修放开了他,嘴角微勾,眼神却是冰冷生硬:“不要想动什么脑筋,对付你的法子多的是。”
梧桐紧咬着嘴唇,又惊又恼,虽然心里已经将顾淮修咒骂了不下十几遍,表面仍然尽力维持着温顺,魔头的变态超乎了他的想象,天知道他疯狂之下,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不堪的事情来。
顾淮修的注意力此时已从梧桐身上移开,他审视了大门良久,忽然手上一翻,数道锐利的冰光便向大门正中刺过去!
“现形!”随着顾淮修低沉的一声冷喝,一阵铁索和冰块碰撞的声音之后,门上的图纹又是一阵扭动,“哐当”一声,一块被铁链捆缚,上面还沾满了冰渣的东西掉到了地上。
梧桐眼尖,马上看清了被铁链锁缚的是一条青色小蛇,它在地上一扭一扭地蹦跶,脊背拱起又塌下,身体还一阵阵颤抖,似乎是又冷又疼。可无论它怎样扭动,那铁链都死死地缠在它身上,随着他的身体放开收紧。
这让梧桐想到了绑缚自己和顾淮修的红绳状诛天珏,不由得手腕处隐隐感到一阵发麻。
那小蛇挣脱不了,一落到地面就破口大骂:“他奶奶的,姓勾的,老子也就是妖力被封住,否则能让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拿我寻开心!也不看看天下第一大妖青蟒神君当年的威风,但凡我要是拿回妖力,定要你小子生不如死,他奶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