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不敢弄一些药性重的药,皇子才几个月大,好多药物都不能吃,只开了点减了药性的安神汤下去。
“小皇子如今哭闹不止,许是因为贵妃娘娘不在身边的缘故,小皇子熟悉了贵妃娘娘的气味,醒来没见到人,或许是一时不适应,心里害怕才哭的。”
说罢,他看见陛下哄着小皇子,小皇子肉眼可见地哭声渐小,顺着刚刚的话道:“陛下乃天子,更是皇子的生父,有陛下天威在,想必小皇子很快就不哭了。”
是吗。
祁渊哄着阿难把自已都要哄发热了,看着哭得脸蛋发红的阿难,他没忍住好笑:“你母妃才走了半日你就哭,这么黏人,都随了你母妃的。”
说罢,他朝外面的刘秉和吩咐道:“马上派人去镜光寺,同贵妃娘娘说阿难哭闹不止,请她速速回来。”
这还只是哭了一阵,若是被沈珈芙知道了,怕是得心疼了。
阿难被抱着,哭声小了,渐渐有停歇的架势。
方瑜在后面看着也心疼,小皇子出生之时她在产房中守着,也看着小皇子降生,如今看他哭成这样,也是着急得很。
“小皇子是贵妃娘娘千辛万苦诞下的,许是今日娘娘不在,小皇子担心娘娘。”
可镜光寺有什么好担心的,寺外守着御林军,寺内都是僧侣,更不会有歹人。
祁渊这么想着,又多了个心眼,还是叫人下去查了一下镜光寺都有谁在。
这一查还真查出点东西来。
太后和贵妃去镜光寺祈福是早就定下的日子,为免旁人打扰,镜光寺便不再接外来香客了,可一开始就在镜光寺中住着的人却没走。
“陛下,吴王府的小姐一年前被人送到镜光寺,一直在女眷的院子里住着。”刘秉和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就赶忙来报了,当初驸马和吴王府小姐的事情知道的人少,陛下还让他去处理了一些人,可后来听说吴王妃是把那小姐送到皇城外的庄子上去了,怎么现在又在镜光寺里住着?
可他想着就算那吴姑娘在镜光寺住着也没什么好担心的,难道她还敢谋害贵妃不成?
祁渊却不这么想。
他眉头紧锁,再一看阿难哭声渐停,把他交到了奶娘手里。
“备车驾,去镜光寺。”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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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光寺内,沈珈芙听说镜光寺靠后山有一块高地,上面种了一棵硕大的菩提树,可以在树下祈福后往树上挂红绸,她有些感兴趣,便带着人往后山走了。
“娘娘,靠后山人少,咱们快些祈福完就回去吧?”
午后吹着风,泛着凉意。
沈珈芙说了声好。
走出女眷的厢房,问了路上的僧人,沈珈芙带着人往后山去。
刚上了几个台阶,隐隐能看见那高处的菩提树。
那是一个高高的平台,菩提树在靠山崖一边,不过周围都有齐腰的护栏围着,不算危险,山崖下是乱石,有些坡度。
沈珈芙刚走到菩提树下,看见前面几个女子,中间那个戴着帏帽的女子似乎是个主子,她的帏帽下面还戴了一层面纱,将她的面容彻底遮掩住。
对面的人不说话,只微微躬身朝沈珈芙行了一礼。
沈珈芙看过去一眼,随后便自顾叫人拿了红绸来。
刚写了祝语,红绸下坠了一块石头,只用往上轻轻一抛,红绸便能缠到上面树干枝丫上。
她这边刚把红绸握在手里往上抛了一下,红绸恰好缠在了树枝上,还没等她高兴,对面忽然传出一声轻呼,刚刚看见的那女子的丫鬟似乎摔在了地上,摔得还不轻,旁边两个女子着急地看着。
沈珈芙看了过去,见那丫鬟撩开的衣裙下摆,脚踝高高肿起。
这周围也没有别人,沈珈芙看了会儿,那戴着帏帽的女子唤了另一人去把人扶下去,只是终究只是个小丫鬟,力气不够大,刚搀扶起来,没走两步又一起摔了。
沈珈芙看得直皱眉,叫锦柔去帮了帮。
锦柔道了声是,朝地上那人走了过去,伸手扶着那丫鬟的另一只手。
刚扶起来,异变突生。
沈珈芙只带了莹灯和锦柔过来,锦柔要去扶地上那小丫鬟,离得远些,莹灯就在她身后站着。
那戴着帏帽的女子扑过来的时候沈珈芙目露惊惶,控制不住地往后退了两步,莹灯立马上前,奈何对方手里拿了匕首,毫无章法地乱刺一通,莹灯躲避着,随后狠狠踹出去一脚。
沈珈芙这边却被另一个丫鬟逼到了栏杆处,那丫鬟力气出奇的大,手里也拿着匕首,莹灯又赶忙转过身要去帮沈珈芙。
戴着帏帽的女子不知从何处生出了力气,发了疯般上前拦着莹灯,她的帏帽早已被刚刚莹灯踹那一脚踹开,面上的面纱也落下来,露出了脸,恍若疯魔般提着匕首冲向莹灯。
“娘娘!”莹灯看见沈珈芙被逼到了栏杆处,双手抵着丫鬟刺来的匕首,惊呼一声,又被身后的女子袭来,她夺过匕首,狠狠往她肩上插了一刀,脚下生风般朝沈珈芙的方向过去。
锦柔被人抱着脚,想去帮忙,又狠狠摔在了地上。
沈珈芙心跳如雷,双手抵在对方的手腕上不叫那把匕首刺到身上,对方的力气实在是大,她都快抓不住了,额头渗出汗珠来。
电光石火间,她抬脚猛踢了一下对方的膝盖,那人的力气一下子就松下来,身子半跌,连手上的匕首也差点握不住。
沈珈芙趁机伸手夺了她的匕首,大喘着气,惊惶不定地往后退,远离了山崖边。
这时候,莹灯也赶了过来,上前迅速地卸掉了那丫鬟的手臂,护着沈珈芙往后退。
这地上三个,一个肩膀被扎出了一个洞,倒在地上生死不知,一个被莹灯制住,还有一个被锦柔狠踢了几脚,晕了过去。
“娘娘、娘娘您有没有事——”莹灯和锦柔赶紧凑上来,把沈珈芙护在中间,着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