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道友,我?还有一点需要提醒你。山岳真形图毕竟不是真正的归墟之隙,针对归墟之隙研究出来的阵法?未必对它有用。若是禁阵不起效,还得等天衍宗的道友们推演出新的阵图来。
“你若是担心太一寻仇,无?妨,我?会?与师姐们说?明?一切。”
练如素没打算独断专行,她说?做就做,用天衍之鉴联系香盈秀,简要地说?了帝朝出现一尊被归墟天地侵染的洞天之事,又提出她准备进社稷图中。
“帝朝出现一尊定数外洞天,而容殷和?梁道岐并未察觉?就算对方功行兑了水,也?不至于无?知无?觉吧?”香盈秀轻哈了一声,只觉得事情无?比荒谬,可?她知道师妹不会?在这事情上开玩笑。她揉了揉眉心,忧心忡忡,“社稷图现在变成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山岳真形图无?法?进入,我?只能选择断去根源。里头尚有数十位金丹修士,未来都有机会?修到洞天,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覆灭。”练如素道。
出于私情,香盈秀并不想练如素进入危险的社稷图中,可?为了九州的未来着想,她们不得不将私情给割舍了。“师妹。”香盈秀叹了一口气。
“我?只是先过去。”练如素眨了眨眼,“仙道七宗以及始元海的道友们,恐怕也?不乐意见这结果?。”
就算她们不愿意插手帝朝的事情,为了门中的后辈,她们能袖手旁观吗?
香盈秀思忖片刻:“风月无?情宗以及欢喜宗的道友有暇,始元海那边还需再联系。”
练如素一颔首,认真地说?道:“那就拜托师姐多费心了。”结束与香盈秀的对话,她扭头看梁道岐,“就算真有意外,我?们太一不会?追究。”
梁道岐皱眉,退了一步:“我?与你们一道过去。”
练如素闻言却是摇头:“山岳城附近需要设阵,而容珩是意外,还是帝室、盛族已经悄无?声息被墟灵腐蚀了,需要你跟容殷道友费心。”
“难道到了这时候还要权衡利弊,考虑你们帝朝的荣光?”应无?瑰看着面色冷沉的梁道岐,讥讽一笑。
她抬起手抚了抚半边面具,冷不丁又想起梁道岐在她脸上刺黥印的模样。身为天命梁氏出身的梁道岐,将那套老朽的早就该淘汰的尊卑以及规矩牢牢印刻在心,不管与人说?话的语气多谦卑,内心深处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傲气。
“你——”梁道岐扭向应无?瑰,眼神中充溢着不满。
应无?瑰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在她决定叛出帝朝的那一刻,她便无?需维持在梁道岐跟前谨慎微小、逆来顺受的柔和?姿态。
梁道岐深吸一口气,她跟容殷的拒绝恐怕起不了作用,而到了这时刻,也?的确没有必要拒绝了。她只能淡淡地答一个“好”字。
有关墟灵的消息,九州从来不会?强压。天衍之鉴中,各大宗派陆续张贴出了公告,在法?境掀起滔天的巨浪。这么大的事情必定会?有损帝朝的名望,抱怨声层出不穷,压抑已久的不满在这一瞬间如开闸的洪水,汹汹不可?遏制。
而面对这种颓势,帝朝朝堂也?无?可?奈何,只能尽心做好应对墟灵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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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岳真形图中。
李若水一行人朝着弄清影发送的坐标赶。
“会?不会是个考验?”奉清还在琢磨这种可?能性。
李若水横了她一眼,否定了她的猜测。挚友留下的蓝蝶消失,足以说?明?一切是异常。就算是挚友看走眼,那失效的天衍之鉴是怎么一回事呢?
奉清又感慨:“这么看,提前被送走反倒是好事情,那些道友应该感激我?们吧?”救命之恩何其大,她的眼神里已经写满了“加钱”两个字。
在这一点上,李若水深以为然。她想了想,又问?奉清:“群拉好了吗?”她们一行人中,她跟药长留结识道友少,至于月神鳞,外来异族友人,指望不上。只有奉清好友众多——尽管对方不是要债就是特意来骂她的。
“拉了,只是没人我?。”奉清摊了摊手。
李若水蹙眉,就算人缘再坏,在这样的时刻也?该摒弃前嫌了吧?既然不会?因为置气无?视奉清的申请,那就只能是深陷险境中,连使?用天衍之鉴的时间都没有。
“她们运气太坏了?”奉清看着李若水的神色,想到某种可?能。见李若水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她又摸着鼻子感慨,“早知道就不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奖励来山岳真形图了,不仅什么都没有捞到,反而将性命丢在这鬼地方。”她一边念叨,一边将遁速加快,最?后觉得月神鳞、药长留实在是缓慢,直接将她们挑到了剑上。
此?刻,谢朝笙的状态的确不大好,附近的道人有意识地朝着她们这边聚拢,可?面对着那源源不断传送着墟灵的阵法?,道人们一点办法?都没有。墟灵的战意并不会?很强,而是有意识地向着四野扩散,然而光是这样,也?给他们带来很大麻烦,根本无?法?斩杀殆尽。
帝朝的修士已经被拿下,可?就连那最?先祭出法?符的道人,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
他明?明?得到的是灌注敕神道力量的法?符,为什么事情会?演化成这样?
“谢师妹,我?们拦不住。”丹荔提着剑,眼神冷肃。她们之中已经有人受伤,可?宗门中跟着来的医修只有一个,根本忙不过来。
一开始,目标还是破坏那诡异的传送墟灵的阵法?,可?现在渐渐变成在此?处立身。最?可?怕的是那阵法?力量一直在加强,钻出来的墟灵已经逼近金丹三重境了,如果?跃出来一个元婴境墟灵,她们又要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