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祺看着文章里的受贿金额不禁皱起了眉头,公众号里还提到这位副市长利用职务之便为某知名企业家保驾护航,敛财上亿元,目前最新情况是高明华判刑,企业家在逃。
陆祺点开评论区,更是众说纷纭,有说知名企业家不仅贿赂官员,还走私贩私,黑白通吃甚至牵扯出一条未成年人交易买卖链条。
陆祺手心冰凉,那股不好的预感愈演愈烈,他上午给顾琅言发的消息还没有收到回复,陆祺那时候以为他还在忙,但眼看着都过去了几个小时……
下课铃声骤然响起,陆祺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被这阵铃声吓了一跳。
“陆祺,走了。”室友喊他。
陆祺回过神来,对他说:“你先回去吧,我有点事。”
“好。”
陆祺顺着人流走出教学楼,给顾琅言打了通电话。
十秒钟、半分钟、一分钟。
没人接。
风卷起泥沙在空中打着圈地转,陆祺屏住呼吸走过这片风口,他有一种自己要是脚步慢下来就会被狂风吞没的错觉。
夜深了,陆祺蜷缩在被子里,手机在黑夜中发出幽暗的光芒,陆祺眯着眼看手机上的消息。
两分钟前,顾琅言仅仅带着一行字出现了,又消失了。
他说:“我没事,等我。”
陆祺不知道他说的“没事”是什么事,也不知道他说的“等我”是等多久,但他有一种预感,这一切或许都和那条推送有关系。
陆祺翻了一整晚关于推送上“知名企业家”的消息,但都没有看到确切的报道,只是在细枝末节的地方能推断出这个知名企业家似乎已经转移部分财产并出逃国外。
如果这上面说的知名企业家就是顾琅言的父亲,那么是否说明顾琅言也跟着出国了?
还记得之前顾琅言确实提过他联系不上他父亲了。
陆祺心中更是惶恐不安,他在床上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怎么办”,如果是真的,那怎么办。
陆祺知道顾琅言是绝对不会出国的,如果报道上提到的“贿赂官员、走私贩私、涉黑、未成年人交易链”罪行全部属实,那么就算出逃国外也只是暂时性的,更何况……陆祺相信顾琅言,昨天顾琅言还说去疗养院看母亲了,他是绝对不会把自己母亲扔下的。
陆祺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想着,大脑乱成了一锅粥,视线逐渐涣散,天微微发亮的时候他才沉睡过去。
还没睡多久陆祺就被室友喊起来上课,这学期已经接近尾声,熬过两周复习周考完试就可以回江云了。
希望在这之前,一切都能尘埃落定。
【作者有话说】
周四继续更啦
破镜之前都是更五休二周二周三休息
上一章错别字修不了因为审核总是不通过大家凑合看吧真不想跟审核斗智斗勇了明明什么都没写……
跌落
陆祺以为自己是理智冷静的,可在与顾琅言失联一周后终于还是坐不住了,还有几天就是期末考试,但陆祺从没有过如此挣扎和混乱,专业书籍上的每一个字他都看在眼里,这些文字成排成列,就是不往脑子里进,甚至越看头越痛,那种刺痛由太阳穴散发,蔓延到全身。
陆祺当晚就买了回江云的高铁票。
高铁在轨道上行驶发出巨大的轰鸣声,时而粗旷时而尖锐,像悲鸣的嚎叫,又像欢喜的尖叫,尽情地、忘我地搅在一起,天昏地暗地压在陆祺的身上,搅得陆祺的耳朵响着滋滋的耳鸣。
陆祺下高铁之后立刻给付炀打电话,付炀所在的军校半个月前就放假了,他边打电话边朝付炀家方向走。
“付炀,你知道现在顾琅言的情况吗?”电话刚一接通陆祺就立刻问,声音中带着焦急和担心。
电话那头响起熟悉的狗叫声,付炀小声对着电话说:“你现在放假了吗,方便过来一趟吗我当面和你说。”
“我已经在江云了,马上过去。”
“好。你别着急,他现在没什么事。”
“……嗯。”陆祺沉闷地应了一声,强撑了几天令他的精神状态都是疲惫不堪的,在听到付炀平稳的声音以及他用着肯定的语气说出的“他现在没什么事”后,陆祺的眼眶竟然瞬间涌出了泪水。
他坐在出租车上,侧头去看窗外极速闪过的风景,这里的一切他都很熟悉,但这一刻却觉得很陌生,陆祺像是被扼住了喉咙,嗓子又干又紧,他不想在这种时候表现出自己的脆弱和无助,但他实在太难受了。
泪水糊在眼眶上,陆祺废了好大劲才没让眼泪掉下来,他死死攥着手机,大气不敢喘一下,他根本就不知道顾琅言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忽然消失,为什么不联系自己,是不是出事了,是不是遇到问题了,这其中包含的每一种可能性都令陆祺感到崩溃,那种熟悉的酸痛再一次占据陆祺的五脏六腑。
出租车停在大院前,付炀已经在门卫室等待了,他看到陆祺泛红的眼角,无声地叹了口气。
陆祺刚要开口说话就被付炀打断,半推着带他进家门:“先进去再说。”
付炀的父母都不在家,屋内的暖气很足,陆祺却连脱下外套的心情都没有,局促地坐在沙发一角,一眼就看到了趴在角落闷闷不乐的小白。
“小白?”陆祺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小白原本耷拉着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两下扑到陆祺面前,陆祺把它抱在怀里,一下又一下地摸着它后背的毛发。
“小白为什么会在这里?”
付炀脱下外套挂了起来,没正面回答陆祺的话,只是问:“你不热吗,先把外套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