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吟。
教堂的白鸽撞破玻璃,绘在玻璃上的圣母碎了一地,黯淡的阳光折射在上方,形成散向四周的彩色光芒。
光很弱,在乌云来临时,无从察觉。
陆熠的右手垂下,他从落地窗旁离开,一如虞吟来之前般坐到了病床旁。
死死沉沉的房间是棺材,是墓地,曾被人打开造访,又恢复原样。再来的人也无从发觉。
“咚咚。”
敲门声响起,伴随雨水哗啦啦的落幕,陆熠说,“请进。”
徐向阳推门而入,带着虚伪的笑意径直走到陆熠身前。
“好久不见。”他自顾自地说道,将手里的探望礼放到了桌面上。
“哒。”礼盒同玻璃相碰,发出很轻的动静。
徐向阳扯了凳子坐下,打开话题,“还记得我上次同你讲的吗,过段时间,我和大哥打算带着向阳和他的未婚妻,啊不,未婚夫出去游玩,培养感情。”
未婚夫。
我订婚了。
陆熠垂下目光,轻声道,“我知道了。”
“出去吧。”
今天,他累了。
“下次见。”
徐向阳走到楼下,回身冲陆熠病房的方向招招手,不论是否有人在看,能否看清,他的笑容都无比真诚。
直到上车,关上车门,徐向阳拨通徐承的通话,挂上耳机,转动方向盘开车停车位,他的笑容消散得无影无踪。
“什么都没谈。”徐向阳简单总结任务结果。徐承面不改色嗯了声,同下属交代两句,问道,“怎么回事。”
徐向阳有点头疼,一回想起陆熠的态度太阳穴便直突突地疼。
正开着车,他忽地砸了下方向盘。
耳旁窸窸窣窣批文件的动静顿了两秒,徐承少有地重复问题,“怎么了。”
徐向阳的面容狰狞一瞬,又恢复冷静。他操纵方向盘驶入车流,不紧不慢地开口,“没事,想到他的态度有点克制不住自己。”
徐承又嗯,勉强算得上宽慰,“好好说话,向阳。”
徐向阳其实真没什么好说,毕竟他方才进病房开了个头,就被全须全尾地送客了。当然最令他想不通的是陆熠的态度,“我同他认识几年,很少见他像今天这样冷漠?”
陆熠向来冷淡,但对待交好的他算得上以礼相待,从未仗势欺人。
徐向阳对他的观感其实还不错。
徐承听出言外之意,手中的钢笔轻轻贴放到桌面,“他的脸色如何?”
徐向阳顿了顿,说完一圈的他心情平复,恢复原状,浅浅回忆道,跟随徐承的逻辑猜测道,“不太好。或许将死之人心情不好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