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嵘辰既已在马车内昏睡了过去,她总不能叫那马车停在街上,更不能卸了马儿,万般无奈之下便只能如此了。
朝露点了头后而便比划道。
“事已办妥,奴婢刚刚去瞧了一眼,那马车如今已然停在了碧苍院前。”
“这便好,若是无事便收拾收拾,本宫要就寝了。”
闻妙安说着便欲要将手中的这封信拆开,可还未等她将信封中的信取出来,便被身侧的朝颜轻拍了拍肩,她抬眸便瞧见了赫连嵘辰。
这人不是在马车上睡了过去?怎得这个时辰来了?
赫连嵘辰瞧着倒是没有白日里那般清俊了,他发髻略有些散乱,身上的锦袍也被压出了两道不深不浅的褶子来,他提着一桐木食盒走入屋内,俯身作了一揖比划道。
“草民来侍奉殿下喝药了。”
他比划完便将那食盒放至在闻妙安眼前的书案上。
闻妙安不动声色的将手中的信件一掩,她瞧着赫连嵘辰将这食盒打开,将里头的白玉瓷碗拿了出来奉在了她的手边儿。
“世子不是睡了?怎么还给本宫煎了药来?”
赫连嵘辰又从食盒中拿了一碟子的桂花糕比划道。
“今儿我也算是费尽心思的带着殿下吃上了最为鲜美的烤鱼,殿下昨儿既应了臣,现下也要将这碗汤药喝了才是。”
闻妙安自是不会食言,她接过那白玉瓷碗便将碗中的汤药一饮而尽,这药苦得很,她便又拿了一块儿桂花糕吃着,好压一压嘴中的苦涩。
赫连嵘辰就在那书案前瞧着,他稍松了口气,又将闻妙安手边儿的白玉瓷碗放回食盒中比划着问道。
“明儿,殿下可有何愿?”
“本宫尚未想好,世子爷明日再来罢。”
“是。”
眼瞧着这闻妙安贪嘴要吃上第三块儿桂花糕时,赫连嵘辰便先将这碟子放回食盒中比划道。
“殿下,夜深了,吃这么多桂花糕怕是会不消化,殿下还是莫要贪嘴了。”
闻妙安便也悻悻然的收回了手,她接过朝颜奉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后而便瞧着欲要走的赫连嵘辰问道。
“本宫心中一直有一处疑虑,不知赫连世子可否给本宫解答一二?”
她这问着,赫连嵘辰自也是走不了的,他顿住步子回过身去瞧长宁殿下点了头。
“不过是赫连氏同母后的恩情罢了,本宫一早便说了这恩情算不得数,本宫也不想医治耳朵,本宫更有法子叫母后不逼着世子爷给本宫医治耳朵世子爷怎得这般执拗,偏要将本宫的耳朵医治好?”此事闻妙安思虑许久,也不得其解,她刚刚也是想着这两日赫连嵘辰为了叫她喝药费尽心思。
先是苦学皮影戏,为她织就了一场“父皇死而复生”的南柯一梦,今儿又大费周章的带她去江畔垂钓。
她的耳朵晋北上下人尽皆知,她是天生失聪,难治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