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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第1页）

东山长公主抬眼瞥她：“天天咋咋呼呼的，什么时候能稳当点儿？”

自打舞阳回了家，她这个做姐姐的倒是跟撒了欢儿似的，想一出是一出。

这点儿指责对丹阳来说不痛不痒，只一个劲儿地询问外头的传言。

阿洛走进来正听见那些话，蹙起眉头问：“外面都传开了？”

“可不是吗？”丹阳道，“个个说的跟真的似的，这种东西就是捕风捉影，皇家子嗣哪有那么容易被掉包？以前倒还罢了，现在这个时机，太子身上还背着命案，万一陛下疑心生暗鬼，当真了怎么办？”

“本就是真的，何必怕他当真。”东山长公主用稀松平常的口吻，抛出千钧重的消息。

“什么！”丹阳惊得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左看看东山长公主，右看看阿洛，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讷讷道，“所以，现在是事情败露了？那太子、不对！闻人恪岂不是凶多吉少？”

那阿洛怎么办？丹阳忧心地去看阿洛。

阿洛明白她的意思，贴心地朝她那边靠了靠。那日闻人恪跟她透漏了一些安排，她现下已经安心多了。

“姐姐别急，这件事太子和娘亲都知情。”阿洛小声告诉丹阳。

丹阳立刻反映过来：“事是真事，但是闹得大了，陛下未必丢得起这个脸？”

要是全天下都知道皇上养了二十年的太子居然是只假狸猫，以陛下爱面子的程度岂不是当场气死？就算是真的，陛下也不会承认的，那就只剩下一个结果——弄假成真。

阿洛轻轻点头，闻人恪就是这么对她说的。

东山长公主看着两个女儿在那边嘀嘀咕咕，笑笑也没多说什么，姑且就让她们这么想吧。

全文完。

坤德殿。

苏皇后不敢置信地看着盛公公：“陛下就因为一句无凭无据的传言就要将本宫幽禁起来？！”

“娘娘言重了。”盛公公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陛下当然是信任娘娘的，只是毕竟天下悠悠众口，混淆皇家血脉可是重罪，须得仔细查明才好，还请娘娘谅解。”

说罢，又提高一度声音：“来人！替五皇子收拾东西，近日皇后娘娘不便照顾五皇子，请五皇子移居兴同宫。”

苏皇后脸色大变：“你要干什么！”

兴同宫列属西宫，距离皇帝的乾元殿和董贵妃的凝云殿都很远。

盛公公端出一张诚恳笑脸劝诫，却难掩鄙夷：“陛下这是体恤娘娘，还特意给五皇子安排了教授课业的老师，娘娘理当谢恩才是。”

苏皇后恶狠狠地看向盛公公，这个老阉货变脸的本事她也不是第一次领教了，当年嫡姐与董妃打擂台，他这位内侍大总管可从来没把她一个小小的低品嫔妃放在眼里，后来她做了皇后，他就完全是另一幅嘴脸了！

坤德殿的动静瞒不过有心人，首当其冲的便是苏府二房，苏鸿茂在户部侍郎的位子上还没坐稳当便因着苏皇后的缘故连着吃了几个挂落。

这天又被同僚一阵挤兑，苏二老爷拂袖大怒回了家，一见到苏二夫人便憋了气道：“家里再有那乱嚼舌根的就立刻打一顿发卖了！”

苏二夫人连忙迎上来：“这是怎么了？是宫里有消息了？”

苏鸿茂不耐烦地挥开她：“都是些风言风语，说皇后娘娘被软禁了，今日那聂宏中还在我面前阴阳怪气，话里话外提及太子的身世，要不是看在尚书大人的面子上，我非与他动手不可！”

苏二夫人自然知道，那聂宏中就是户部另一位侍郎，一向与丈夫不对付，两人在差事上本就斗得你死我活，丈夫先前还能靠着皇后娘娘压制一二，现在皇后娘娘境况不明，丈夫反而受到对方奚落。

“这宫里一直没有消息，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情况。”苏二夫人担忧不已。

苏鸿茂强自硬撑：“别听外头胡说八道，简直是笑话！自本朝开国以来，就没发生过这种离奇的事！”

说完，两人目光不由自主地对上，彼此都有些惴惴不安，可是万一呢？

与苏家二房一样想法的人自然不少，只是还没等此事发酵，又一桩传闻忽然在京城出现。“听说了吗，京城要大乱了！大军要打来了！”

“哪里的大军？什么时候的事啊！”

“我也听说了！蜀中的军队要打过来了！东川王贪的银子都用来养兵了，都被太子殿下查出来了，现在据说大军已经在路上了，我家亲戚都在商量往哪儿跑呢！”

“东川王要谋反了！东川王要谋反了！”

“……”

有那好事的人把京城的几桩传闻串在一起，都猜是不是因为太子查出了东川王意图谋反的真相，才被造谣不是皇帝亲生的儿子。

东川王府。

楚玉君低头看着手上最新的信报，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确切地说，是从太子查办贪墨案的时候，事情的发展就不受他们控制了。

东川王面色阴沉地盯着窗外，枯败的树枝在寒风中微微摇摆：“……事情不宜再拖了。”

冬月初九，天牢突发大火，天干物燥，各处救援不及，待到大火扑灭，天牢已被焚毁大半，不少来不及逃脱的人被烧死在大火中，其中便有太子闻人恪。冬月十四，宫中传出噩耗，顺宁帝突发恶疾，半夜中风，已然无法言语。

文武百官、皇亲国戚赶到宫门前，却被先一步赶来的东川王拦在了外面。

有先前的传闻打底，众人心里已经确定了东川王准备意图不轨。

东川王看着众人毫不意外的目光，几乎气得爆炸。二十年苦心筹谋，居然会因为如此可笑的理由变成今天这场笑话似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