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阳前日带回来的弓,可修补好了?”
小厮立刻将弓献上,贴心的把箭筒,一并放于贵人身侧。
贵人莞尔一笑,搭箭拉弓,箭头缓缓转视周围一圈……
桥上,季祈永笑了笑,“没关系,永儿也可以把自己养的很好!”
秋庭桉笑了,“对——你是我的福星,不管走到哪里,都是福星高照!”
两人相视一笑!
而楼上贵人,拉弓满弦,瞄准着秋庭桉与季祈永的方向,缓缓开口:
“牙住,你说这箭,该落谁身上好呢?”
皇帝、师兄、疯子?
寒光闪烁,箭矢瞬间离弦而出,划破空气,穿透树枝,疾速飞向桥中央……
——
“永儿!”
秋庭桉反应快,迅速推开怀中少年,箭尖的翎毛,擦过季祈永的脸颊,留下三条血痕。
“噗嗤……”
利刃刺入血肉的闷响,随着羽箭穿透皮肤的清晰传出。
楼上,秋柏推开椅子,猛地站起身,却被贵人一掌拍在肩膀。
“又不是你的儿子了,你怕的什么,坐下,喝茶。”
贵人笑眯眯,慢悠悠端起桌上的茶杯,品了口。
紧接着,和楼下相隔甚远的秋庭桉,却分外默契道:
“别怕。”
“别慌。”
紧接着便是,更加意思相近的话:
“不过就是小伤,怕什么?”
“小伤而已,不必怕。”
一模一样的意思,却遵循不同的用法,却都带着相同的,镇定人心的味道。
秋庭桉抬眸,顺着箭矢方向,看向窗台,却正撞进一双深邃如海的眼眸中,两个人视线交织片刻。
贵人突然勾唇,举起茶杯,抬手微微,冲他敬了敬。
秋庭桉瞳孔缩了缩,眉头皱紧,唇齿轻启,吐出二字,极轻,让人听不清说的是:
“皇帝……还是师兄,亦或是……疯子。”
——
箭矢浸满毒液,秋庭桉握着箭柄,手臂僵硬,指节泛白,手腕一翻,拔出羽箭。
鲜血顺着箭杆流淌,滴滴答答,落在青石板上,形成一滩暗褐色的污渍。
“别慌,去东郊,找时序政。”
“是!”
离哲应声退下,季祈永在一旁搀扶着秋庭桉,“永儿陪您一块去!”
秋庭桉费力抬手,揉了揉孩子的脑袋,“不怕?”
季祈永摇摇头,“永儿陪着师父!”
秋庭桉失笑,将孩子揽到身边,“也该是时候,带你见见人了。”
话音越来越轻,秋庭桉脚步踉跄,身形渐渐虚浮。
季祈永一惊,左膝跪倒在地,双臂用力,跪在地上,及时托住,精疲力竭的秋庭桉,他这才发现,血液早已浸透秋庭桉的衣衫。
“师父!”
夜深至极致,虫鸣声骤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