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田文带上了赵时泽,并朝徐言其保证路上会尽可能的照顾好泽小子,让他在家不必过于忧心。
冬月,去州府应考秋闱的王大宝回了村里,他自知这次自已无望举人,但不去考这一回,他总觉心中难安,过了这些年,家中不似之前那般穷苦,王大刚便依他折腾。
王小宝六岁时,王大刚也曾送他去学堂启蒙,可这个孩子不是读书的料,经常逃学去戏耍,何倩见状,干脆让他回家和王大刚去学着干活儿,不再浪费那些钱财。
“爹,我不去考举人了,明年开春就安心待在村里当夫子。”寒门难出贵子,王大宝知道自已的分量,在苦磕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成,我儿做什么都好,和曼娘在村里过日子也不错。”王大刚慈爱的笑着,转而瞧见自已那不争气的二儿子,又瞬间变了脸色,“二宝,你都不小了,啥时候想成家啊?”
王二宝挠了挠头:“爹,我这都没份正经营生,娶了媳妇儿拿啥养活?”
“该!让你读书,你非得去放牛。”何倩从灶房出来,伸指戳了戳他的额头,“等开春,和你爹一起出去卖墨条。”
冬月寒冷,进了下旬,赵云程去寻了屠夫过来宰年猪,刘正年岁大了,家里的儿子又不喜这份营生,他便只在家中安心养猪卖猪,不再干宰猪的活儿。
眼瞅着离开春没几个月,王大壮和哑哥儿拿着两个孩子的生辰八字去合了日子。
二月初十,易婚嫁纳婿,拿着日子,王大壮一家前去赵家请期,若是赵云程和徐言其没什么异议,这日子就可定下来。
“二月十三是其哥儿的生辰,这么一来,就和回门的日子撞上了。”赵云程蹙眉,问起了徐言其的想法。
徐言其没那么多顾虑,“撞上便撞上了,有新婿陪着过个生辰不也挺好?”
“那咱两家就这么定下,二月初十初阳来迎娶桉哥儿。”王大壮笑得合不拢嘴,哑哥儿也喜着,等了这么多年,两个孩子的事儿终究是成了。
这一年除夕,是赵时桉在家中过的最后一年,往后他就有自已的小家了,虽然就在后头的院子,但其中心境却大不相同,徐言其备为伤感,明明只是眨眼的功夫,他和赵云程的孩子们都已经长大了。
完结章
夜里子时,一家人在院里燃放起烟花,瞧着绚丽的花火在空中绽放,众人脸上的笑意不断。
自从有了两个小子,守夜也不再无趣,家里人围坐在炕桌前,唠着家常逗乐,不觉中天就明了。
初一,是赵家最为热闹的时候,赵文河和赵云涵带着自家人回了村里,赵云安在成亲后又考中了举人,现在在镇上的学院中当夫子,营生很是体面,其夫郎今年还有了双身,日子不可谓不美满,而陈意就近嫁到了镇上,今儿没回来,剩下俩弟弟还没讨媳妇儿,倒都被赵云涵带回了村里祭拜李桂棠。
“桉哥儿真是个大哥儿了,今年都要嫁人了。”赵云涵将赵时桉拉近到身前,仔细打量了他一眼,“小时候皮得像个小子,长大了也不消停,上树下河的哪个是你没干过。”
“姑姑,有你这么说自已侄子的嘛。”赵时桉垂首忸怩道,他没法儿反驳赵云涵,毕竟言说的那些可都是实话。
赵文河瞧着屋中的众人,心里说不出的高兴,赵家终是如他所愿的兴旺了起来。
早在冬月定下婚期,赵云程便托李乔琛给京中的高竟遥去了信儿,想来过完十五,高家就得从京城出发。
“桉哥儿的婚宴,可要热闹呢。”赵文河喟叹道。
二月初八,两辆马车驶进了玉河村,摇晃着车身往赵家的方向而去。
高舒阳早已成了家,膝下已经有了两子,之前过来时一直没带着,这次趁着赵时桉成婚,一并都领来让高宴清见见。
二月十二,赵家的嫁妆进了王初阳所盖的新院儿,那阵仗引得村里不少人前去看热闹。
衣箱与龙凤被已不算什么,其后一张重工的拔步床才是吸精所在,赵云程早在盖房时就支会了王家,略大的那间厢房不盘炕,留着便为了放着拔步床,夏日里睡起来再舒服不过。
王大壮身边没甚亲戚,十三当日只请了些村中好友,虽然院中席面只有薄薄几张,但却给足了赵时桉的排面,短短几步的脚程,还弄了顶轿子将人抬进了门,更是少不了一阵吹锣打鼓,尾随看热闹的村民追到了院门前,每人都得了喜糖。
相较之下,赵家的回门宴就显得喧嚣了不少,席间,赵云程和徐言其,带着赵时桉与王初阳这个新婿轮桌敬酒。
高竟遥特地给赵时桉备了千两银的礼钱,他这个舅爷不常过来,有了这千两银钱压着,不怕日后自已的这个外孙受人欺负。
高家难得一家人都来了玉河村,便在这里多住了几日,前后待了半月,二月二十三才动身回了京城。
赵时奕十三岁时,开始和赵云程着手管理后山的做墨事宜,他从小就常到后山去,对墨条制成的流程很是相熟,只有细节之处还需赵云程指点,半年下来,他自已便已能独当一面。
赵时泽似乎就是天生做生意的料,一张巧嘴对自家墨条侃侃而谈,短短几年时间,就促成了几笔大生意,那些书肆会定期派人前去四方镇取批墨条,赵云程不得不让何怀宇又加急在后山盖了一处院子。
二十岁那年,赵时泽更是从南安府带回了个姑娘,成就了婚事。
赵时奕内敛,到了年纪在媒婆的介绍下,娶了崖峪村的一个小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