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文书小吏连忙记下刚才的证词。
杀手还在继续,脸上开始得意起来,“燕二小姐给钱,联系我们的却是燕家二房的长子燕恒,是他说,那个房间里的,随便捅死一个他们都会把后面的钱给付了,足足二百两呢!”
“这位……千户,听说您也姓燕,作案的都是你家里人呢,恐怕这事你审不了了~”
杀手眼底有怨恨,他是金乌贵族之后,要不是当年老燕候把他们金乌的撒乞儿将军逼进峡谷,放火活活烧死,大挫金乌士气,他们也不会败那么快!
说不定还能留有余力,带着小王爷退守北边,他也还是贵族,哪里还会落到如今的地步?
一众狱卒锦衣卫不由自主地瞟向燕叙,眼底都有可惜。
按规矩,确实是审不了。
他们头儿刚被圣上升了官,又奉旨查逆贼案,只要能把金乌小王子揪出来,那就是大功一件,稳稳升官啊。
可是牵扯到家里人……说不定连新鲜热乎的官位都要丢了。
一名姓卢的百户开口,“头儿……要不然——”
“抓人。”
比方才更冷的一声冒了出来,卢百户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冲燕叙拱手,“头儿,此贼所言是燕家人……”
“燕家主支乃至分支燕坤一脉,卷入逆贼一案,皆有所嫌疑,你带人,尽数缉拿回诏狱。”
众人一惊,看着燕叙跟看怪物一样,心里也胆寒,怪不得人家不到弱冠便能爬上正五品的位置,这等‘大义灭亲’的手段他们是学不来的。
因为燕叙空降千户很不服的众锦衣卫,尤其是卢百户,原本两人是在同一位置上的,他自认不比燕叙差哪里,这下也都服了。
若是他们自己的家人,他们做不到这样。
见卢百户还不动,燕叙眼神更冷了,“别让我说第三遍。”
卢百户头一低,带着一队锦衣卫出去了。
稚雀堪堪回神,看着眼前的燕叙有点陌生,还有点害怕。
可少爷是在乎家人的,不管是小姐,还是二少爷,出事了都是少爷在管。
少爷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现在,说一说,金乌小王子在何处?”
从刚才听到燕叙和卢百户的对话开始,杀手便开始惊疑不定,他们明明隐藏得很好,连引以为傲的金乌头都抛却了,这帮人是怎么知道他们的身份的?
“你们在胡说什么,我不过是为了钱才接的这个活,燕千户把自家的人拉出来对质一番不就清楚了,何必为了向上官邀功诬陷我?”
“是吗?”燕叙嗤笑一声,回荡在空幽幽的刑房里,犹如追命符。
“剃了他的头。”
“!!!”杀手瞳孔一震,盯着燕叙的眼睛,那眼底是笃定,是审视。
他们潜伏在京城那么多年,这帮人到底是怎么知道他们的身份的!
“不必了!”
杀手咬牙,退去方才无所谓的模样,换上了怨恨,“我是金乌人,那又怎样,可我不过是底下的喽啰,你想知道的我都不清楚。”
【啊……他好像没撒谎,不过他肯定知道金乌人的窝点,因为他们好像会定期聚集到一个地方听课……虽然不知道讲的什么,但是这帮听的人好像很虔诚的样子,但是……噗……】
但是什么?
本来想要再逼问的燕叙,靠回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头儿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