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算冤枉江承恩,毕竟事的确是他做出来的。
阿珺弯起眉眼,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搭在江奕肩头。
江奕身体微怔了下,似有些不敢置信。
旋即又恢复如初,抬起眼看阿珺,问她道,“殿下怎么来了?”
“听闻伯母出事,我就想着来看看。”
“不想一进门就瞧着这么一出好戏。”
手指从江奕肩头抽离,阿珺漫不经心打量蒲静婉,以一种审视的,极蔑视的目光看她,“啧啧啧,难怪呢。”
“侯爷的这位妾室虽然徐娘半老,可保养确实极好,这乍一看,还以为不过双十年华,难怪侯爷被迷得晕头转向。”
“我没有!我没有迷惑侯爷!”
“明明是你,是你劫持了夫人,是你将她残害!”
锅从天降,蒲静婉吓坏了,适才接手中馈大权的欣喜顿时一扫而空。
赤红着眼望向眼神逐渐变得阴冷的江幼瑜,哭着辩解,“世子妃,您可千万别听这个小娼妇胡说八道,她分明是想挑唆咱们江家内讧,好以此脱身,你别相信她!”
“就是啊长姐,母亲分明是进了这个娼妇的宅子才出的事,不是她还能是谁?”蒲静婉哭得厉害,江泓也在旁帮腔,“您可一定……”
啪!
江泓话未落,一只青釉茶碗重重砸到他脸上。
还未回神,清脆的碎裂声震起碎片,刺得他慌忙后退一步。
怔了下,江泓恼怒瞪江奕,“你做什么?”
“你说呢?”江奕手中又掷起
一只茶碗,冷戾盯着他,“再敢污言秽语,当心你的舌头。”
“你……”江泓气恼极了,但江奕的眼神实在太吓人,他不敢再说什么。
一旁的蒲静婉哭声也戛然而止……
母子两个面面相觑,皆是不约而同看江承恩。
蒲静婉泪眼汪汪的,大有要江承恩替她出头的意思。
江承恩现在哪里还有心思管她,长女江幼瑜冷锐犀利的眼神看得他很是心虚,“行了,别说了。”
“还嫌不够丢人!”
江承恩的确宠爱蒲静婉,可因着蒲静婉令他遭到质疑,他自然就对她不满了,一腔怒火立刻全撒到了这位美妾身上。
蒲静婉没想到前刻还对她百般偏袒的江承恩会突然下她脸面,瞬时更委屈了,但看到江承恩阴沉沉的脸,她也不敢再多言。
训诫完蒲静婉,江承恩眸光落到了阿珺身上。
冷冷笑了声,不阴不阳道,“长公主殿下为脱罪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
“微臣倒是不明白了,我那苦命的妻子究竟何处得罪了长公主,竟引得公主殿下下如此毒手。”
“更可恨的是,殿下如今还倒打一耙,妄图挑拨我父女关系。”
说着,江承恩又转眸看向江幼瑜,转瞬的工夫,已然是两眼通红,俨然一副悲愤模样。
到底是自己父亲,见江承恩这副神情,江幼瑜立时就有些动摇了。
她强压着怒火,抬眼直视阿珺,“长公主口口声声称我母亲乃父亲所害,敢问你可
有证据?”
证据?
阿珺冷嗤,讥嘲反问,“嫂嫂质问本宫证据,那么本宫也问一句,您的父亲定远侯口口声声称是我残害江夫人,敢问又有何证据。”
“你……你这是狡辩!”
江承恩自然拿不出证据。
就算拿得出来,他也不可能真的与阿珺对垒公堂。
因着父母感情向来不和,这次母亲出事后最大得利者又是父亲最宠爱的蒲姨娘。江幼瑜也是摇摆不定,她怀疑的看着自己父亲,又看看一脸坦荡的阿珺,问,“父亲,长公主,母亲昨晚出事时,你们都在何处?”
这话问得,实在无用。这种事还用亲自来做?差使个暗卫不就行了。
“本宫昨晚……”
“回世子妃,长公主昨晚是与草民在一起的。”
阿珺正欲向江幼瑜解释,身后男人清冽的声线入耳。
她一怔,回过头。
见那人身着早时那身白衣,持着药箱,慢步走进来,似有意味的瞥了江奕一眼,又将眸光投向江幼瑜,温润道,“昨夜一整夜,长公主都与草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