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正懊悔,男人戏谑的声线在头顶响起。
他微眯着眼,似笑非笑的,欣赏着她发狠的样子,说道,“可惜晚了。”
“你也不必这么愤愤不平,你口口声声说
我欺瞒你,说我不够坦诚,说我利用你。那你呢?你就坦诚了?你就没有欺瞒,你就没有利用我?”
“我只问你一句,长公主殿下当初因何缘故与我成婚?真的只是对我一见倾心?”
“我若没有记错,成亲以前你我似乎从未见过罢?”
他笑着,声音愈发平静,“阿珺,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清楚?”
极清冽的音调,不带一丝感情,鲜少的唤起了她的小名。
对于一贯只爱唤她作殿下、玉娘,生气时直呼她全名戚嘉玉,亦或者连带封号一并阴沉沉叫她安乐长公主的秦霄,阿珺直觉里他此时的反应并不是什么好事。
她的身体微颤动了下,闪躲地想要避开视线,秦霄却似早有预料,稍微俯身,垂下眸,黑沉沉的眸色直逼她眼眉,近得连心跳声都清晰入耳。
阿珺的心脏也剧烈跳动,砰砰砰的,捎带着她的身体不由也跟着震颤。
被胁迫的惧怕与对往事的心虚,令她心头陡然弥生了一股惊悸感,她身体不断往后退,退到无路可退,只好偏过头躲避秦霄视线,“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后背紧贴石柱,连脚后跟也被挤压。
脚踝的伤因剧烈摩擦痛得实在狠,那种痛不仅是皮肤表层的痛,连带着骨头缝整条腿都染上了痛感。
阿珺险些站不稳。
她趔趄着,向侧面歪歪倒倒,欲借此逃出生天,哪怕摔破头也无所谓。
可秦霄没有给她机会,
阿珺倾斜片许便被他扶直了。
他眼眸里噙着刺骨的笑,不瞬地盯着她,轻声无语又道,“殿下为逃避可真是层出不穷。”
“当心这么一下摔倒就起不来了。”
威胁,又是赤裸裸的威胁。
这是愈发挑明了?
也对,她的驸马若只是一介平平无奇的布衣,只是靖国公府流落在外多年归来并不受重视的懦弱无能的嫡出公子,又怎么能得到江舒萍青睐,又如何能够令定远侯府和庆王府都对他畏惧。
方才江家人的态度,阿珺是看得出来的,看得出除江奕和江泓及几个姨娘庶子外,江承恩和太夫人吴氏甚至江幼瑜这些江家主心骨似乎都对秦霄有所顾忌,因而她与秦霄在厅内眉目官司时,他们都不敢置喙秦霄半句,反而将怒火都撒到了她这个长公主身上。
所以,秦霄究竟是什么人?
对上他漆黑的眼,阿珺愤怒之际,也愈发怵得慌。
这种未知的危险让她害怕,让她难能的颤栗,然而当惶恐的心理到达了极致,也就变得平和沉稳,索性破罐子破摔了,“驸马倒也不必阴阳怪气威胁人。”
“是,我承认,当初与你成亲的确只是我与父亲的权宜之计,我那时既不想和亲,也不愿坠入江家那滩子烂透的泥潭深沼,我更不能嫁给那些心思不正,欲贪图我嫁妆的世家子弟,我需要的是一个听话的,足够蠢的傀儡。”
“而你,靖国公府不受待见却不得不
认回的秦二公子,无知单纯,受尽冷待,出身却又算高贵的你就是我最好的选择。”
“我是利用了你,但驸马,你与我成亲也并未吃亏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