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无欲的神明沾染上人间烟火后有了几分人的情绪,是属于男女间的七情六欲。
是占有欲,是缠绵悱恻的男欢女爱。
这样的情爱对阿珺可有可无,甚至有些排斥。
唯独对秦霄,她乐意去体验。
但绝不是以屈辱,做小伏低的方式……
阿珺以为自己早没了自尊,但这刻她发现她还是有点。
可惜的是,这点自尊也仅仅残存片刻。
在死亡面前,底线和自尊总是容易一再突破。
阿珺的怒意与羞恼在求生欲的驱使下也逐渐淡薄。
她想,她的驸马会提出这样的条件,或者正是对她尚有余情的最好证明。
这份情感或许是来自于对肉体的欲望,但至少还有欲望不是吗?
有欲望就可能沉迷,秦霄能够沉迷多久暂且不论,但是这段日子里他一定不会伤及她性命。
毕竟她要是没了,他找谁纾解去?
坐到了这个位置,他的身边必然不缺女人,越是不缺,越足以证明她在现下对他的独一无二性。
心头思及,阿珺当机立断踮起脚尖,向她的驸马凑近,问,“驸马所言可当真?”
她的音色依旧清凌,与眉眼间生来的无辜交错出一种极具蛊惑性的割裂感。
这样的反差,最容易勾起人的征服欲。
秦霄垂眼时,正好撞进那双水色氤氲的桃花眸里。
他喉结滑动了下,低头看着她的眉眼,她的面庞,她近在咫尺饱满红润的唇瓣。
瞬时,一股气血倏然上涌……
他抬
起手,轻轻括住她的后颈……
假戏真做,四年的欲念似洪流泛滥……
攻城掠地的疯狂持续了许久……
结束时,阿珺浑身骨头都像是散架……
她半阖着眼伏在秦霄怀中,十根手指与他紧紧交握。
许久,两个人才慢慢平复心绪。
阿珺抽回手,抬眼看秦霄,正好看到他也在看自己,她忙不迭的又错开了视线。
“好看吗?”他问。
沾染了情欲的音色比平日里更好听,略有挑逗意味。
阿珺没作答。
她的视线垂得更低,盯着他裸露的臂膀,流畅线条下,有一条狰狞的疤痕,很深,还渗着血,应当是近两日才伤的。
伤成这个样子还敢那样癫狂,真不要命。
阿珺是在过程中看到秦霄伤口的,那会儿就已经在渗血了,但他并没有停下的意思。
从前阿珺不知道牡丹花下死是什么样子,现在她知道了。
“你要不要处理下伤口。”
她轻轻又握住了秦霄的手,仿若没有听到他适才调情。
秦霄垂眸睨下来,顺着阿珺视线看到那条仍残留些许黑色血迹的伤痕,笑,“怕我死了?”
“怕你死在我身上。”阿珺抬起眼皮,讥诮地看他,又说道,“我容易做噩梦。”
这话阿珺一点没撒谎,今天秦霄要是死在了她的身上,她一定会做噩梦,说不好这辈子都会对男女情爱再也提不起兴致。
所以,他还是别在这种时候死掉。
“驸马尽快处理下罢。”阿珺又说了一遍
。
话毕,她支起身子,拾了衣裳走到了屏风后。
秦霄独留在软椅上,余光散漫地朝着那道剪影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