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常念冷眼看著,還靠在封霆懷裡不動彈,好一會才伸出自己的手。
封霆瞳孔一縮,攬著他就進屋去處理。
幾個兄弟伙也跟上去,封林氏趁機將姑奶奶帶走,以免被那些人回頭再打一頓。
幾個男人進屋就發現,沈常念的手都被傷了,紅紅的,看著可嚴重的樣子,這要是個讀書人的手傷成這樣,估計全家都能上門找人償命。
麻蛋啊,這下不但吃不到眼下這一頓,接下來有一段時間估計也吃不上了。
沈常念虛弱的和大家道歉,是自己沒保護好那些菜餚:「以前家裡沒什麼東西,她們都能借著所謂孝道上門欺負人,如今家裡有起色,封哥哥要過自己的生活了,她們更不肯放過了……」
「原本還想著,做個滷味鋪子,賣點酒水,大家時不時的也有個打牙祭的地方……」
要說前一句,還是封家的家事,這一句可就蝦仁豬心了,幾個兄弟伙中,柱子最憤怒了。
他拍桌而起:「這個封家,當年的事情,本來就是封,咳咳,就是老爺子糊塗,非要把封大哥送過去搞什麼照顧兩房,後來人家自己有了兒子也不肯放過封霆大哥,那個兔崽子,自己都成家,孩子都滿地跑了,十五六歲就知道睡女人了,還在那兒當什麼娃兒呢,
自己不承擔起自己的家,非要封霆哥勞苦,現在又要封霆哥的媳婦也一起受難,那以後呢,是不是封霆的世世代代都要給他們家當奴隸!大家都是軍戶,誰比誰高貴,搞這一套!」
在柱子的挑唆下,幾個漢子都義憤填膺。
沈常念趁機加了一把火:「好在今天做得多了點,留了點晚上吃的,封哥,你去取了,大家簡單湊合一頓吧,我這手被姑奶奶傷了,下一次給大家做飯也不知道何時,去吧,大家今天幫我們撐腰了,想必那邊以後不敢隨意再欺負上門。」
封霆沒動,讓柱子去了。
柱子端了三熱菜一涼菜出來,大家雖然失了喝酒的心情,但也是餓著肚子特地來吃的,就沒矯情,就著饅頭大口吃了起來。
越吃越好吃,越吃越對封林氏那邊十分不滿。
後來,柱子更是和幾個大男人嘰里咕嚕的一通商量,看他們的眼珠子轉來轉去,肯定不是在商量什麼好事。
入夜。
旺財爹走在路上,逍遙的哼著歌,今日又從娘和姑奶奶那邊討要了五十幾文,在場子裡玩了一把,要不是沒錢了,還想待一會的,那邊的茶水糕點都比家裡的飯好吃多了。
拐入一個巷子前,他察覺身後似乎有腳步聲,唬得他快步向前,一直提防身後,冷不丁前頭躥出來一個蒙面男子,狠狠給了他一拳,套上了麻袋後將他捆起來,拖到荒涼處又狠狠打了一頓。
那些人邊打邊說:「我們頭兒的女人豈是你這狗眼能看的?下次出門,這對招子給我們放亮點!」
旺財爹哀嚎著:「我沒啊,我有媳婦的我上有老母下有孩子,怎麼可能看別家的媳婦,你們肯定認錯人了啊。」
「打的就是你,肯定沒錯!」
又是一陣拳打腳踢,打得麻袋裡的人都快沒聲兒了,這幾人才鬆開口袋,命令他數數,一千下才許出來!
「嗚嗚嗚,一、二、,三、四、」旺財爹虛弱的照做,等一千下的時候,才蠕蟲一樣從麻袋裡面爬出來。
他滿身狼狽回去,才發現家裡本來就有一個病號,這下家裡多了兩個需要別人照顧的,情況一下子艱難了起來,封林氏和旺財娘又要顧家又要做活兒找錢,根本就沒辦法分神再去惦記封霆那邊,
就算是想起來他們,也是想著能不能請他們回來照顧照顧家裡。
但想想最近發生的事情,又不敢再找上門去被打一頓,只能作罷。
說來也是有人命賤,好好說話的時候作威作福,等別人忍無可忍了,又想著能不能和人家好好說話。
封姑奶奶幾乎整日以淚洗面,一直說自己就是被沈常念撞的,要不那點肉的重量算啥啊!自己不可能拿不穩,甚至猜測:「那個沈常念就是故意的,故意陷害我,那個人就是一肚子壞水!慣會裝可憐讓人同情!」
因著這個變故,很長一段時間,封林氏那邊再不敢垂涎那一兩口肉而上門了。
沈常念倒是因為手傷休養了幾天,哪怕他的手就是紅了點,傷勢並不嚴重,封家人還是強行禁止他去灶間忙活。
沈常念便只能動動嘴皮子,倒是教出了封母蒸飯的技巧,和做葷菜雜質沒那麼多的細節,她現在做飯和沈常念進門前做飯水平,簡直是蹭蹭蹭成倍增長!
沈常念大部分的時間,就在擴建的地下室待著,有人喊了就立馬上去。
可封甜水往下面看了看,似乎也沒什麼變化嘛。
歪歪頭,不理解就不去試圖理解了。
要不然腦子多難受啊。
四月快閃過,即將奔向五月。
邊關卻有了點動靜,有人說是要和對方打一場了。
青黃不接的時候,對方就喜歡搞點事消耗一下。
皇帝又派了個監軍過來,押送了一批糧草,大家對他的到來都挺期待的,因為上一批糧草已經吃得差不多了。
顧家那少爺就是這個時候上門找沈常念的,坐下來之後嘰里咕嚕先吐槽了一番。「那人姓周,行事陰險毒辣貪得很,被他盯上的目標,恨不能扒層皮下來當坐墊,偏生有個當寵妃的姊妹,唉,來了之後肯定要跟我爹鬥法了,爹本來就為了邊關事務焦頭爛額,如今更是完蛋了,上回我見我家老頭兒,他肯定又瘦了十斤八斤,臉都要凹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