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邰礫沒有說過。
通話記錄里全是江少觀主動撥過去的,沒有一個邰礫打開的電話。
他像是一條不被寵幸的可憐蟲,或是搖著尾巴乞討的流浪狗。
江少觀心灰意冷,電話從一天一通,逐漸變成一個月兩通,最後變成不再聯繫。
邰礫自始至終都沒有對這樣的變化提出任何疑問。
他知道戒斷反應,就是當人停止使用某種藥物,或減少使用劑量後,所出現的一種特殊心理症候群。
邰礫於他而言就像是一種藥。
在見不到邰礫的日子裡,情緒低落、焦躁不安、痛苦都席捲而來,讓他煎熬。
他忍受戒斷產生的難受感,來維護自己幾乎不存在的、只有自己在乎的尊嚴。
江少觀在國外那幾年其實過得還不錯,一開始為了掙錢,去了地下拳場打黑拳,雖然受過兩次重傷,但也因此認識了在美國最好的兄弟。
在美國的生活很豐富,玩極限運動、開party、去夜店……他在學業上也沒少花心思,將掙的錢用於投資和炒股,他目光准,敢賭,膽子大,行動力強,抓住風口機會,每一次都能成功,還沒畢業的時候,他就自己開了個公司玩兒。
他想有錢,想有話語權,想再次見到邰礫的時候,有能夠和他比肩的力量。
身體和心裡所受的痛苦在慢慢消減,江少觀在某一段時間裡,甚至覺得自己已經完全地脫離邰家,也把邰礫給放下了。
只不過每次聽到有關邰礫的消息,還是會失眠。
他們口中的邰礫,變得更加沉默寡言,行事也更加狠厲決絕。就像是一台機器,不分時間地運轉,他重組了邰氏集團,提前從邰淵手上搶走了大權。
江少觀一會想,邰礫就是這樣的,他那麼強大,當然可以獨當一面。
一會又想,邰礫變成這樣子,是不是就是邰家人想要的?
他會孤獨嗎?他過得好嗎?他身邊有沒有出現什麼人?
他知道他管不著,可大腦卻不受控制。在s市富家子弟圈子裡,多的是二十出頭談了一大把戀愛的人。邰礫如果談戀愛了,也再正常不過。只是他想不到戀愛中的邰礫會是什麼樣子,他想像不到邰礫對其他任何人親密。
他表面維持著正常,對國內的一切看似毫不在意,背地裡在搜索框裡搜邰礫的名字,變態地收集提及他的聞報導。
江少觀在美國的風投公司邁入了正軌,即使他一天什麼也不做,也有一大筆錢進帳。
他個高,相貌優越,又有錢,在外國當然少不了追求者。
但江少觀從來沒想過談戀愛,他連自己到底喜歡a1pha還是omega都不知道。
他只喜歡過一個人,那個人是a1pha,但他對別的a1pha,從來沒有過朋友以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