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的季節。
冬綏跑去體育場旁邊的自助販賣機買了瓶冰水。他剛跑完12分鐘跑,暴汗之後什麼都不想做,只想坐在一牆之隔的綠道長椅上,等待疲累的餘韻過去。
還好隨身帶了紙,冬綏心想。臉頰和脖頸兩處的汗流的跟幾條蜿蜒的小溪似的,很快就把身上的短袖浸透,他胡亂擦著汗,神思卻隨著綠道延伸至遠方。
此時已近黃昏,金色的陽光絲縷般穿過斑駁的樹葉,留下一串串不規則的光斑,隨風輕輕舞動。
穿林而過的清風終於帶來了一陣陣汗後的涼爽。
冬綏幾乎快要陶醉於這似有若無的清涼了。他的目光漫無目的地發散,然後又漸漸聚焦,重定格於眼前人的身上。
「啊。」冬綏收回視線,連忙站起來:「沈濟師兄,你怎麼來了?」
沈濟穿了一件簡單的襯衣,配上那副精緻的眼鏡,幾乎讓人產生一種類似於商務精英的錯覺。
同樣是z大的,怎麼差別這麼大呢?冬綏小聲嘀咕。
沈濟沒聽清他在嘟囔什麼:「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冬綏乾笑了兩聲,隨即轉移了話題:「師兄今天沒課了嗎?」
「沒有。我今天去外面調研實踐回來之後,正好路過一家寵物店,給小安買了點零食和玩具。」沈濟笑著說。
冬綏頗有些受寵若驚:「又麻煩你了。。。。。。」
他跟人說話的時候,喜歡側對著,沈濟的目光便自然而然地順著他的側臉落到了脖頸。
那裡靜靜躺著一條項鍊,吊墜是月亮形的。也許是因為跑步的時候不小心露到了外面。沈濟以前從來沒注意到過。
項鍊細細的銀鏈子折射著璀璨的日光,在沈濟的眼中破碎成五顏六色,美不可言。
直覺告訴他,這條項鍊一定不尋常。
鬼使神差地,他罕見地沒有克制住自己的衝動,狀似無意地問了一嘴:「你竟然還戴項鍊?」
話剛問出口,沈濟立馬就後悔了,連忙為自己的言出不遜道歉:「抱歉。」
「沒關係。」冬綏輕輕搖了搖頭,說:「這條項鍊是我男朋友送我的。」
「。。。。。。」仿佛一道巨雷瞬間擊中沈濟那顆脆弱的玻璃心。沈濟甚至聽到了它碎掉的聲音。
「男。。。。。。男朋友?」他難以理解地問。
冬綏「嗯」了聲,目光重投向遠方。
沈濟整個人石化在原地。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回過神,小心翼翼地試探道:「你們異校嗎?」
冬綏在腦海中努力搜尋關於夏安的信息。
寥寥無幾,除了一年相伴的時光。
「算是吧。」冬綏低下頭。
他已經很久沒有跟別人說起過夏安了。
「沒。。。。。。沒關係。以前沒聽你說起過呢。」沈濟偷偷安慰自己,努力把那顆碎掉的心縫縫補補粘起來。
至少不在一個學校,那就還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