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头,被子,都在方才短暂的瞬息摔落在底下,那噼里啪啦的声响引来了外头亲卫的注意,扬声问了起来。
“无事。”
少司君躺倒在榻上,任由阿蛮压制着他,开口阻止了亲卫的探寻。
滴答——
他能听到水声。
滴答,滴答——
断断续续的,自阿蛮身上滚落下来的水珠,几乎不曾停歇。
他感觉到阿蛮俯下|身来,冰凉的寒意随之降落,“少司君,我有点冷。”近乎气声的话落在男人的耳边,很快又变作细细碎碎散落在他脖边的碎吻。
那的确很冷。
每一下啄吻都带着激灵的凉意。
阿蛮在朝少司君索求更多的温暖,冰凉的手指扯开了他的衣襟,拽掉了腰带,那动作毫无章法,却因着力气大,弄不开的便直接毁掉……
屋舍漆黑,近乎不能视物。
可哪怕在这个时候,少司君仍执拗地望着阿蛮,那眼神滚烫似火。
“啊,”轻轻的,阿蛮吐出一个惊讶的字眼,“……不能看。”
冰凉的手抬起来捂住了少司君的眼,紧随而来的是布帛撕裂的声响,一条湿凉凉的布条替代了手掌捆住了少司君的眼。
少司君的手指下意识抓住了阿蛮冰凉的指尖,却叫他意识到还有这漏网之鱼,便也将少司君的两只手都用自己的衣服捆在床头。
以少司君的力气,真想扯断这床头木板还是有可能的。
可阿蛮却在少司君的胸膛蜷|缩下来,声音也如同那冰冷的温度一般带上了轻飘飘的凉意,慢吞吞地说:“要是你扯断了,少司君,我可就要生气了。”
少司君能感觉到阿蛮的颤抖不曾停下。
他们肌肤相亲的地方,也很凉。
“你淋了许多雨?”
黑暗里,少司君开口。
那细细密密的哆嗦,就像是一头被狂风暴雨浇透彻底的小兽,每一次颤抖都比上一次还要孱弱。
他很少在阿蛮的身上感觉到这种虚弱。
“……沐浴完回来,听闻你醒了,就去了厨房。”阿蛮的声音轻轻的,有些冰凉的空灵,“……厨娘弄了醒酒汤,出来的时候……下起了雨。”
这场突的雨的确又快又急,少司君一路回来的时候,纵是打了伞,衣裳下摆也全都泼湿了。
“好大的雨。”阿蛮喃喃地说,“好久没见过这样大的雨。”
赤|裸冰凉的胳膊拥紧少司君的脖子,阿蛮的头颅压在他的心口,那浸湿的寒意让男人微微一动,却仿佛刺激到了阿蛮的神经,他反射性一口咬在少司君的胸|前。
他咬得很深。
咬出了血。
阿蛮品尝到少司君的血液。
他低低笑了起来。
舌头慢慢舔过唇角,正如一头摄魂的恶鬼。
“疼吗?”阿蛮问他,还没等他回答,却又说,“有时候我会想,要在你身上留下什么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