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海军忙着在科伦坡建港、用丹麦东印度公司的商船往霍尔木兹港秘密运送火枪火炮时,这两个大阴谋的始作俑者却走神了,干起了最不应该由皇帝动手的活计。
“咔哒……咔哒……咔哒……”
随着两只脚的轮流踩踏,几十根顶端呈问号状的钢丝以奇偶为准分别上下运动。每抬起一排,就有有一根连着丝线的长针从一排问号中穿过,等另一排升起时再穿回来。
随着两排钢丝上下起伏,一根长针左右穿梭,在机器后面慢慢出现了一张薄薄的丝质布片。不对,不能说是一张,而是一筒。
不管什么型号的织布机,织出来的布料都是一片,只有幅宽的区别。但这台机器织出来的却是一个圆筒,就像是裤腿。
要是在后世里见过工厂织袜子,肯定会明白这个简陋的机器是什么玩意了。针织机,一种很原始、用脚踩踏驱动、用双手操作的针织机。
它的原型是英国人威廉李明的,时间很早,在洪涛登基之前就有了。这种机器可以织造毛衣毛裤和袜子,比纯手工的度快很多倍,而且造出来的成品质量都一样,不存在个人手法问题。
但几十年过去了,它的结构、功能并没变化太多,只是从以毛线为原料织造毛裤、毛衣,进化成了以丝线为原料,织造长筒袜。
没错,就是长筒袜,与后世的极其相像,只是还没有高弹性能和半透明状态。而且这时候的长筒袜并不是女人的专利,恰恰相反,在欧洲贵族圈子里一般只有男人才穿长筒袜,且不穿裤子故意露出来。
想象一下啊,身高一米八几、体重一百八十多斤、虎背熊腰、肌肉疙里疙瘩的大老爷们,光着两条腿套上一双长筒丝袜,穿着尖头皮鞋,配上南瓜一般的短裤,脸上还扑着厚厚的粉,扭搭扭搭的当街而过是个什么场景?
当开普勒与笛卡尔合力将这台机器造出来,屁颠屁颠送进宫,亲自给皇帝陛下演示其功能后,洪涛咧着嘴也上去试了试,不到十分钟就摇晃着脑袋放弃了。
不是没学会,这玩意使用起来并不难,只要手脚配合没障碍,看几遍一上手就可以学会。洪涛摇头的原因除了对其产品的应用感到恶心外,还不太满意其性能。
“帝国纺织厂很早就用水力和畜力驱动机器运转了,这种脚踏的方式不适合大规模生产,还需要改一改再定型。具体怎么改,我会让机械厂里的工匠去学院找你们一起研究。”
但不管怎么恶心,洪涛也不打算将其打入冷宫,反而要尽快定型,然后投入生产。大明帝国和亚洲各国肯定没有长筒丝袜的市场,可欧洲各国的需求量却很大。
织造的越轻薄、腿毛越是若隐若现,价格越高。欧洲贵族都喜欢穿这玩意,据说很多贵族女人也开始青睐长筒丝袜了,经常将其穿在裙子里代替衬裤。
实际上洪涛也不光是为了钱才同意改良之后投入生产,更远大的目标是在实际使用中对针织机进行一步步升级,慢慢开出更好的性能,最终达到霸占针织品市场的目标。
针织品目前的产品种类很少,只有毛衣、毛裤、毛手套和帽子,再加上长筒丝袜,仍旧形成不了一个体系。
但洪涛知道针织品早晚会随着织造设备的展成为纺织品中的一大类,变得琳琅满目起来,所以必须提前力。
“陛下,按照您的规则,这台针织机可以不可计算分数?”但开普勒和笛卡尔给皇帝献上针织机,想的却不是产业和生意,而是积分。
自打上次和伽利略、梅森等人集体到皇宫里上书,强烈要求皇帝抽时间去学院讲课,被逼无奈的皇帝又赖皮赖脸的拿出一套说辞。
他说知识是有价的,不能白给,要交换。用什么换呢?积分!学院每拿出一个作品、一个可证明的结论、一个重大现,就可以按照其重要程度进行打分。
每攒够一百分,皇帝就会去学院里讲一次课,而且课程内容由学院的欧洲教师们集体决定,想知道什么就讲什么。
为了赢得信任,这套规则体系还被明文写出来贴在了学院的告示栏里。不光欧洲教师们有这个待遇,其他教师和学生也一样。
为了逼着皇帝解答心中的疑问,在伽利略和开普勒的组织下,欧洲教师们组成了五个小组,分别是医疗、炼金、物理、数学、天文,利用闲暇时间进行创作。
这台针织机就是物理小组的作品,虽然仍是利用了威廉李的思路,但在结构等各方面都经过改进,性能有了大幅度提高。
“当然可以,按照规则它可以直接进入产业链,并在不长的时间内贡献效益,应该算2oo分。”面对毫无争议的现实,洪涛也没法把脸一抹往死里赖,还得故作镇静和公正状,严格按照规则办事。
“那陛下打算何时去学院授课,我们回去之后把公告贴出来。”笛卡尔笑起来很难看,他钟爱一头披肩,死活不肯剪掉,但又不勤加打理,总和叫花子差不多。
“如果我能提供个很有价值的思路,是不是可以交换两次授课?”
洪涛当然不愿意去学院里授课,往常给学生们讲,没人有能力做太多联想和思考,也就没那么大负担。现在多了这些欧洲学者,就没法拿起嘴就说了。
有道是祸从口出,做为一名剽窃者,讲的越多漏洞就越多,早晚会被揭穿。但要是把听众数量限制在很小圈子里,后果就可控的多。大不了安上个国家机密的标签严禁外传,实在不成还可以用各种名头软禁起来。
“……能不能先透露一些相关信息,以便正确判断其价值?”笛卡尔看了看开普勒,后者氪金的大脑一顿高运转,分析了皇帝历来的表现,很快得出个结果,不见兔子不撒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