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过恩后,两人一同站起身来。
太后眼神犀利,目光落在裴向晚身上,威严地开口道:
“湘王妃方才去哪了?”
裴向晚面色平静,即使是对上太后的压迫感,也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清冷模样。
“回母后的话,方才去找淳贵妃说了会话。”
“王爷身负重伤,王妃还有心思同旁的什么人说话?”
即便是面对太后的威严,裴向晚也没有丝毫胆怯,不喜不怒的清冷道:
“王爷身边让太医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的,向晚无用,一不会医术,二也插不进去脚,让母后见笑了。”
这也确实是实话,萧怀远一受伤,萧怀煜就下令让太医院的太医都滚过来了。
大家都只是个普通的打工人,各个都很惜命。
于是全都忙前忙后的,使尽浑身解数,将床边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听到这边的问责声,萧怀远挣扎着起身,想要替求情,却又牵扯到了伤口,疼的直吸冷气。
太后有些头疼地闭上了眼睛。
湘王妃表面上贤淑温柔,实则性子刚烈,不肯服一点软,恰巧又碰上了性子同样执拗的萧怀远。
她看得出来,两人早已是名存实亡了,如今连表面功夫都不屑于做了。
这事确实是个大麻烦,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理得清楚的,太后也懒得去管到底。
于是便适可而止地训斥了两句,直接结束了这个话题。
紧接着话锋一转,打量着林柚道:
“你就是淳贵妃?”
“正是。”
“模样倒是标准,怪不得皇帝喜欢,就是很少来拜见哀家。”
太后这语气看似随意,像是在闲谈,可言语中又透露着责怪的意味。
林柚如今风头正盛,前朝后宫人人都知她宠冠后宫,深得圣心。
在场的人各个都是老谋深算,一听便明白,太后这是在敲打林柚,要杀一杀她的风头。
说白了就是怕她恃宠而骄呗。
林柚思索一下,决定拿出她的拿手绝活:溜须拍马,敷衍大法。
反正领导就爱听那些没用的场面话,你就给她说呗,狠狠拿捏好吧。
“回太后的话,臣妾听说太后喜清静,便不敢前去打搅。”
太后挑了挑眉,冷声道:
“到底是哀家喜欢清净,还是淳贵妃宠冠了六宫,不拿哀家这回事呢?”
好家伙,原来是在这等着她呢。
真是冤枉她妈开门给冤枉收尸,冤枉死到家了。
林柚刚想辩驳几句,一旁端庄恭敬的皇后就站出来,笑着想打圆场:
“母后……”
不料皇后刚一开口,就直接被太后冷硬地打断了,眼神中满是警告:
“皇后,哀家在同淳贵妃讲话。”
“是。”
“臣妾可不敢拿太后不当回事。”
林柚继续笑着说道:
“毕竟您吃得盐,可比臣妾吃的饭都多。”
所以说,老太太您就是闲得慌!
大半夜不睡觉到处挑事,赶着猝死好去投胎吗?
太后微皱了一下眉头,好像哪都不奇怪,但又好像哪里很奇怪。
林柚正盘算着怎么找借口开溜,就听见一声陛下驾到的声音。
众人又齐刷刷地跪了一地。
萧怀煜进屋后,径直走到林柚身边,俯下身去扶她起来,然后牵着她来到座位上坐好。
整个过程,从始至终,既没有理会端坐着的太后,也没有给她一个眼神。
气氛一下子就凝固了。
太后对他这样的行为早已习以为常,可心中还是有些不满,沉着声音道:
“皇帝就没有什么要对哀家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