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不知是如何醒来的县令范迁怒冲冠,目眦欲裂。
陈以之有些诧异,丈夫为志,穷且益坚,老当益壮,一个孱弱甲子之人,尚有如此气魄,做到横眉冷对手夫指,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愚是勇?
水6道场上的仙师不为所动,范迁杵着拐杖从倒趴的人群中向水6道场走去,生怕踩到百姓,摔了一跤又一跤,直到水6场前用拐杖砸那仙师,却突然被一道阴气轰飞,晕死在一处墙脚。
陈以之思绪一至来到范迁身旁打入一道真气护住此人命脉,这个人,将会是这场戏的主角,可不能死了。
陈以之眼见人死了差不多,也该出手了,踩着成片的死尸向水6道场走去,蓄意一拳向那仙师砸去,元仙师顿时瞪大双眸,危险的气味儿,连忙的掌接拳,仍是退了数尺。
陈以之咧嘴一笑:“你好呀。”
元仙师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人有病?没事找事吃多了是吧,不过既然来了,那就留在这吧。
不等陈以之开口,元仙师已然挥刀而来,陈以之空手接白刃,且战且退,三境初期的元仙师攻势十分凌厉,陈以之双手确实有些不好应付,可剑匣留在了茅草房,不然倒是可以拿着三寸天心舞一舞,玉扇就算了,鬼知道那卖书老头有几斤几两,而除了这两件外,陈以之确实是有些寒酸了,不过还有一柄剑,陈以之并没有带出洞天,而是放在祖宅的书案下。
陈以之如今只好找些破绽了,大的打不了只好打小的了,陈以之一记直踢,直取无仙师的小弟狗命。
元仙师顿时头皮麻,开始后退些许,陈以之一双铁拳能打成这样也不知道当年那人的棺材板压得紧不紧,毕竟无拳拳谱中有着这么一句话:以拳对敌足矣。
但陈以之以一境巅峰对阵三境初期,还不让打出些新东西,那不是蠢是什么。
陈以之转瞬之间欺身而上,一拳砸向其膻中大穴,但元仙师一个扭身恰好继过去,而一记肘击砸在陈以之小臂之上,陈以右臂骤然下降,继而转身左手肘击向元仙师脑门砸去。
元仙师后仰躲过却忘了胯下小弟的狗命,陈以之再度直踢,却是踢在了一道阴气屏障之上,再也无法向前半时。
陈以之迅后撤,但元仙师却是先行一步来到陈以之身后,一记刀劈而来。
陈以之不得不祭出玉扇,玉扇之中的剑锋刹那间刺出三尺有余,吓得元仙师慌忙之下强行运气倒退而去。
一般来说一次周身经脉的运转只能独过一口真气,所以炼气士是需要换气的,那么在第一口真气没有走完一个大周身而消散时强行运第二口真气,虽说能使自身实力增强些,动作灵敏些外,并无其它益处,而事后还会受到强烈的反噬,所以不到生死之间,没人会吃撑了去同时运两口真气。
陈以之收回剑身,欲与元仙师近身,但元仙师并不给机会,二人之间一直保持着四五尺的距离,由于元仙师停止作法,离水6道场较远之人已然缓缓醒来,见着元仙师正在与一人厮杀,顿时起哄,为元仙师加油。
元仙师以心声讥讽道:“你来干嘛呢,你看看这些蠢材,且不说你能否救下,就说你救下了又能如何呢?到时候他们还要怪你杀了我,导致没有让那些怨鬼完成投胎,你何须去背负这样的骂名呢,今日你就当行行好,就此离去,我来给你圆个场,就说是举行仪式所需,你看如何了”
“不如何,今个儿就是来看戏的,看的就是他们骂不骂,然后我再让那县令将此事说清道明,最后我再给你放了,看的也是他们骂不骂,你说这人性是不是很好玩啊。”
陈以之笑问道:“到时候你是希望他们骂不骂?!”
“哈哈哈。”
元仙师突然狂笑道:“我原以为我已经够离经那叛道了,但相比玩弄人性的你,还是小巫见太巫了。行行行,如果你非要如此的话,不如我配合你演出戏嘛,但你得保证不杀我。”
无仙师有此提议自是有些惧意了,如果他执意与陈以之厮杀,输赢五五开,届时若是自己输了,这些世俗蠢材的反叛与否,自己的生死又是五五开,所以还不如退一步海阔天空。
陈以之笑笑后再度杀去,这世界上哪来那么的多温驯的猛兽,说不定回头就是一记匕入腹。
元仙师被迫应敌,而台下的加油呐喊声也愈高涨,显然对于水6道场旁的人还未醒来有所误解,并且认为他陈以之就是凶手。
而这种时,县令范迁正拿着一根拐杖猛打地面,引来部分人的关注,不多时一人前来连忙将范迁扶起,元仙师假装手中之刀被陈以之打飞,直向范迁,陈以之刹那间将玉扇飞出,双拳应敌,还不忘讥讽:“本公子要看的戏,你拦不住。”
玉扇直接将一具站立的死尸拍向了大刀,大刀顿时被卡在了死尸体内,回旋至陈以之手中的玉扇再露锋芒,九道三尺剑身蓦然向元仙师斩去。
厮杀足有半个时辰,陈以之成功地………被踩在了脚下。
陈以之长叹一口气,打了个响指,剑匣中顿时飞来五把飞剑,冲向俯视他的三人。
陈以之起身后挠了挠头,拍了拍身上的灰,有那么点无语,怎么还摇人呢。
三才二仪五剑一入战场,局势瞬息万变,两男一女每次都在生死之间挣扎,不一会儿,三小只分别坐在朱雀、玄武、白虎三剑上缓缓而来,而二虎则是跑过来的,三尺之剑于他们而言太小了些,元剑,苍龙剑和三寸天心则是分别护在一旁,同时三寸天心还扛着三寸天心剑匣。
当三小只成功落地后,六柄飞剑瞬加入,片刻后解决。
收回剑匣和玉扇的陈以之瞥了瞥书铺,不再多想,被废修为的三人此时趴伏在地,陈以之示意县令范迁不要说话,这可让范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心中祈祷着千万别有什么恶语相向,不出意外的自是出了意外,骂得有多难听,简直难以启齿,县令范迁连忙劝阻,说清了缘由,但并无济于事,是对陈以之而言,不管百姓如何忏悔,陈以之仍是放了那三人,不问对错辨是非,陈以之有他的底线。
果不出陈以之所料,陈以之出县后折中返回,没有几家不是骂声连天的。陈以之夜访了县令府,范迁好生招待,并没有提白天的事儿,只是说以后仙师出门在外,切不可像今日这般莽撞,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一县城之人值不值得仙师去救,打探一番风土人情再做决定。事实上在陈以之让他别说话的时候他就猜到了如今的局面,身为此地几十年的父母官,哪能不知此地之人的善变,除却几个老实人家,是真没多少善类。
而升迁之事其实在二十余年前当今圣上便下旨了,只是头铁的范迁拒旨罢了,目的就是为了能够移风易俗,但显然并没有成功。
陈以之正要离去,县令范迁题了十余字赠与陈以之,陈以之拱手一礼收下后便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