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不过短短两日,时间眨眼在指尖流逝。
空荡的教室又被一一填满,夹杂着同学们喜悦的哄闹声,不出片刻这里又变得冷清。
“南嘉,我先走喽。”胡悦背着自己的帆布包,拍了拍向南嘉的肩膀:“别忘了咱们的约定,你们商量着定个时间。”
像是忘却昨日的吵闹,胡悦起身瞥了一眼他身后的6渊。
“走了。”
向南嘉敛下复杂的心绪,自从他昨晚思来想去,大致有了一个答案,可是他不敢去确认,也不敢再去主动做些什么。
他在想或许这是什么错觉。
或许冷静一下,他和6渊分开一阵,这些错觉便全然可以当做不存在了呢?
说不定到了下学期,6渊全然会变成另外一副模样呢?说不定令他产生错觉的心思定然也荡然无存呢?
“南嘉。”
6渊出声打断他的思绪。
向南嘉看着桌上被收捡起来的寒假作业,目光缓缓上移:“怎么了?”
“你寒假要回去吗?”
“我不太放心南熹,肯定要回去看他一下。”毫不犹豫的,他给出了答案。
“过年那几天吗?”
“不一定会在那边过年。”向南嘉光是想象就觉得窒息:“但也说不定,万一生些什么突事件我也控制不了。”
“那去武当山,你想年前还是年后去?”
“嗯……年前吧。”向南嘉想着这些寒假作业到时候还要抽出一段时间来做,怕也只是会在临近开学那一周做了。
“也行。”
“那你年后要不要来我家里住,我妈很久没见你,她很想你。”
闻言,向南嘉指尖蜷缩一下,良久长舒一口气:“好。”
一如既往若无其事的和6渊相处,这不正是他过往最擅长做的事情吗。
注视着向南嘉的侧脸,6渊手上力度收紧,不免回想起昨夜和胡悦的聊天记录。
这小子正如自己预想中一般好应付一些,还顺带从他那里要到了南嘉弟弟的联系方式。
可是他的心思这样明显,丝毫不再有隐藏的意味,向南嘉竟半分也感觉不到吗?
他想,向南嘉虽说在这方面迟钝一些,可不至于一点都察觉不到才是,至少今日他总是躲避的视线已经告知他答案。
不过是他不愿意承认。
可无论如何,他总归不再合适继续逼近,将人逼急了他不敢保证会造成什么不良的影响。
比起最糟糕的打算,目前这人还愿意跟自己说话不就已经该让他知足了吗?
6渊的身侧的拳紧了又收,神色却与平时并无二致。
“南嘉,那么再见了。”
又是熟悉的主干路,二人走出学校大门,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6渊如同记忆中那般站在他的身前。
“再见。”
记得从前他们三人曾经相约在四月来看校园的樱花,可惜错过时节的向南嘉至今都没有看到过四月满是樱花的主干路。
他自己心里也没底,自己能在来年的四月亲眼得见呢?
6渊的背影逐渐远去,与五中大多数学子无二,他的校服看起来并无二致,可是向南嘉却从中瞧出些特别来。
他回想着这些日子6渊的付出与忍让,觉得自己太过自私,继续装作若无其事对6渊究竟又算什么呢?
分明是与他年龄相仿的少年,却因他们二人年少的情谊处处关照自己,甚至在他回到这里之后低头和好,给予他那么多的好意与关照,一桩桩一件件细节到细致微末的小事,6渊都把握的那样好。
面对旁人的心思,他是那样果断拒绝,如今换了6渊怎么就不能硬气一回,拉着人把话一口气说清楚呢?
他憎恨自己此刻的懦弱,觉得自己不像自己了。
年前的约定,向南嘉终究是失约了。
得知消息的那日,胡悦在三人的群聊里哀嚎了好一阵。
可惜向南嘉已经坐上了回s市的飞机。
推开家门的那一刻,向南嘉如愿见到了拆掉石膏的向南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