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里正舉薦來的,秉性當是沒問題。只要品性無礙,見過了就作數。」
紀揚宗扯了個笑:「謝了你了。」
「里正哪裡話,當是我謝了給舉薦個可以不費勁教的徒弟來。過兩日空了一起喝兩杯。」
「成。」
兩人客套了幾句。
紀揚宗來時心事重重,走時更是心事重重重。
心想小桃子怎就不聲不響的招上了這尊大佛,真是塊兒燙手的山芋。
要是以後不把小桃子許給這小子,不曉得會不會懷恨在心;要是許了,也不曉得以後惱火起來會不會打老丈人。
紀揚宗搖著頭回去,心情格外沉重,一天天的,沒件順心事。
喬屠子最後就留了倆人,一個就是敢動刀的小子,另一個便是霍戍了。
叫兩人明兒開始就直接過去學手藝。
霍戍在分叉道上同紀揚宗分道走,臨行前,霍戍看著背著一雙手往回走的紀揚宗道:「里正,往後有什麼事喚我便是。」
紀揚宗沒回頭,只靜默著擺了擺手。
霍戍看著心情似乎不太樂觀的男人,隨之眉頭凝起。
他當真是什麼洪水猛獸不成,讓紀揚宗這般憂心忡忡。
霍戍到底是沒追著上去再多說什麼,只怕嚇唬到老人家,於是自折返了回去。
他深思著一路走到趙家院門口,卻聽見院子裡傳來了笑聲:「饞嘴,前些日子不是摸都不讓摸一下的嘛,現在帶了草就還是肯啦?」
霍戍推門進去,便見著自己那匹大黑駒一張嘴裡塞滿了牛鞭草,平素吃食物含了一嘴都要高傲的仰著頭嚼,今朝卻是破天荒的埋著腦袋吃。
原則是以方便旁頭蹲著餵草的人能摸到腦袋。
霍戍看著笑眯眯蹲在旁頭的小哥兒,塞一把草過去,又摸一摸馬頭,正樂呵著。
夾了一路的眉頭總算是舒展了開:「膝蓋好了?」
桃榆聽見聲音從高大的馬兒身側探出腦袋,這才瞧見霍戍回來了。
他放下馬草站起身:「嗯。」
元慧茹聽見聲音笑盈盈的從屋裡出來,道:「阿戍這馬可稀奇,平素我餵它都不如何吃,鼓著一雙眼睛可唬人,獨只受阿戍的招呼。今兒見了桃榆還發出哼哧哼哧的聲音,我當它要咬人,不想桃榆拿草過去餵它就不叫了。桃榆離它那麼近都不翹蹄子,還讓它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