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年,仿佛处处都是新气象。
小曲成溪搓了搓手,嘴角不由自主的上翘,想到给萧璋做礼物,他竟然也有种说不出的开心和期待。
咔嚓咔嚓……
打磨的声音在竹林中响起,一直持续了一整夜。
第二天早上,萧璋从床上起来,一摸脑门现不烫了,年轻力壮果然抗造,他迫不及待的从床上跳下来去找曲成溪,结果一推开门,却看见曲成溪刚从外面回来走进院里,脸蛋和鼻子都冻红了。
“你去哪了?”萧璋急忙迎上去,“几点起的?外面不冷吗!”
曲成溪笑了笑,冻僵的手从怀里摸出来一个东西递给他:“送你的。”
萧璋惊讶地接过来,现竟然是个精致的小竹笛,棱角和尖刺都被磨得圆润,竹身柔滑如玉,每一个细节完美到了极致,不像是乐器,倒像是艺术品。
“这是……你给我做的?”萧璋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了。阿漾竟然花了一晚上,给他做礼物!
曲成溪受不了他那大狗狗似的满眼光疯狂摇尾巴的表情,红着脸拍了一下萧璋的肩膀:“不给你做,难道还是给狗做的?困死我了,我先回去补觉了。”
他一句话没说完,忽然感觉天旋地转,萧璋拽着他的手腕将他一把拉进了怀里,紧急地抱住了。
“阿漾。”萧璋低头蹭着他的颈窝,“我怎么这么喜欢你啊。”
皂角的香气灌入鼻腔,曲成溪心脏剧颤,愣怔了足足好几秒才从心灵激荡的眩晕中恢复过来。
我是不是,应该给个回应?
于是这辈子第一次,曲成溪鼓足勇气伸出双手,轻轻地、试探地环住了萧璋的后背——少年人的脊背摸起来还没有太宽厚,却已经足够让人安心。
萧璋浑身一颤,曲成溪的回应极大刺激到了他,他几乎无所适从,根本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心中的幸福,半晌颤抖地深吸一气,郑重道:“我会一辈子把它戴在身上的。”
曲成溪靠在他强壮的肩膀上,轻轻闭上了眼睛,淡淡笑了:“嗯。”
他没有告诉萧璋,自己留了私心,在竹笛的隐蔽处刻上了属于自己的记号,不管未来如何,在那一刻,他想在萧璋身边留下自己的痕迹。
清溪荡漾,流入心房,三条波浪线,雕刻在竹笛的内壁,愿永不相忘。
……
忽然间,回忆骤然被打断。
一股极其强烈的剧痛猛然从腹中升起,那种疼简直无法言喻,就像是被刀尖猛地戳进了内脏,把肠子都洞穿,将曲成溪从繁杂纷乱的回忆中猛地拽了出来!
“呃!!”曲成溪猝然睁开了眼睛,低头只见自己的衣衫大开,老郎中正捏着一根银针的一端缓缓戳进了他的肚脐中。
“快抓紧他,别让他动!”老郎中对萧璋喊道,“要开始了!”
然而他话音刚出,曲成溪已经剧烈挣扎了起来:“疼!……啊……”
撕心裂肺的痛楚从肚脐向整个腹腔蔓延,那简直是灭顶的折磨,曲成溪痛不欲生地挺起雪白的腰腹,骨节分明的手指猛地抓住了身侧萧璋的手背,青筋崩出。
腹中灵力在银针的刺激下剧烈翻搅抗议起来,仿佛要把他的肠脏都搅碎!
“阿漾!”萧璋紧紧抱住他,拼命地把他圈在怀里,心疼得声音都在轻颤,“乖,郎中在给你治病,忍一下,很快就好。”
那宽厚的身躯比记忆中更加结实,可熟悉的感觉却一模一样,就连衣服上的皂角香都和记忆中如出一辙。
几十年被封禁的情感在这一刻汹涌的喷而出,曲成溪在剧痛中强撑着用被汗水氤氲的双眼看向萧璋,心中的波澜再也无法克制:“萧……无矜……”
他有千言万语想要对萧璋说,一刻都等不得。
——我想起你了。
你一直烙印在心底,忘不了的人是我,你一直爱到骨子里的也是我!
从来没有什么阿杨,永远都只有一个阿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