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的血已经流尽了,不可能还有这么多……
那难道是……
“萧前辈?”“萧前辈这是怎么了?现什么了?”
下一秒萧璋猛地站了起来开启了通灵术:“阿漾!回答我!!”
距离新桥县城郊不远是一片连绵的小山,山不高,只是怪石嶙峋,连树木都长得零落稀疏,此时曲成溪正在其中一座山的山顶巨石上靠着。
滴答,滴答。
鲜血从白皙修长的指缝中渗出,曲成溪闭着眼睛侧靠在那,乌黑的长遮盖了他大部分面容,只露出半只美得过分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低垂着,若不是身体在控制不住的轻颤,腹部微微起伏,乍一看上去几乎像是死了。
灵力缓慢地从仙骨流出,在周身运转着,缓慢修复着残破的身体。这平日里一时半刻就能全好的伤,此时却成了折磨人的酷刑,虚弱的仙骨根本无力在短时间内治愈如此严重的伤口,剧烈的疼痛敲打在神经上,仿佛永远都不会停。
本想着一路向北飞,却伤口崩裂差点痛得从天上摔下来,只得先休息片刻。
腹部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丝毫不见好转,曲成溪的喘息逐渐加重,细密的冷汗从额头渗出,终于受不住蜷起双腿,痛苦的扬起头,出了一声低低的痛吟。
“你笑什么?”
“我笑你之前在秦淮楼疼得死去活来都不肯吭一声,现在喝酒喝伤了胃刚疼起来就要撒娇求揉揉。”
“有意见?”
“没意见,挺好的。”
……
萧璋宠溺的笑恍惚间还在耳边萦绕,神智稍微清醒时,却又散了,曲成溪缓缓睁开被汗水浸湿的乌黑眼眸,顿了片刻,抬起掌心幻化出一条白布,艰难地缠在了自己的腰上,在腹部打了个结。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猛地用力一拉。
那一瞬间他痛得浑身痉挛,整个人颤抖如筛糠,猛地咬破了嘴唇,但是却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出来。
只有他一人,再疼又能如何。
用灵力不能恢复伤口,只能用最简单粗-暴的办法止血。
曲成溪松开绑带,整个人如同被水洗,精疲力竭的卸下力来,却忽的听到脑海中嗡的一声,有什么声音猛然炸响:“阿漾!回答我!”
是萧璋。
曲成溪没有接通,喘息着靠在了山石上,看向了新桥县的方向。
之所以选择在这座山上休息,还有一个小私心,就是这里视野好,将灵力凝聚在眼睛上的时候可以看见新桥县城郊。
白骨堆上的萧璋看上去急坏了,周围的平澜派教众们都劝不住他,曲成溪近乎贪婪地把萧璋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又一遍,连一个头丝都不放过。
“阿漾!阿漾你快回话!再不回话我就……”
“我在。”
萧璋愣了,通灵术那边响起了熟悉的磁性的声音。
曲成溪实在受不了就这么看着不说话,他现自己真的是得寸进尺,终究还是放不下或许是最后一次和萧璋说话的机会。
“你怎么样!”萧璋劈头盖脸地急问,“受伤了吗?”
“没有啊,别咒我。”曲成溪压制着声音中的颤抖,如果不细听的话只会觉得声音有点低沉。
萧璋的手指嵌入掌心:“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