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颁布出去,很快就到了庆阳候府。
苏铭诚领着一家老小,战战兢兢的跪接圣旨。
崔公公宣读圣旨,时,何翠屏还以为是什么好事来到自家头上了,窃喜不已。
当读到:“苏家庶女,心思歹毒,目无王法,挑战皇家威严,毒害王妃,通敌叛国,证据确凿,苏家满门理应同罪人一同问斩,但念及王妃之母温离夫人的情义,男丁流放西北,女子充为官妓。钦此!”
苏铭诚闻言,光是毒害王妃这一条都足够灭九族,何况还通敌卖国?皇上没立即杀了他们,是不想给他们痛快,哪是念及温离的旧情?若是念旧情,怕是十个苏家,千万个苏若雪都不够杀。遂双腿僵硬,浑身血气逆行。
苏府突遭横祸,全因这个不孝女,当初他应该在何翠屏进门之前就将她扔出去。
苏老太愤怒的看着何翠屏,破口大骂,“你这个娼妇,看你教出的好女儿,把苏家毁了,毁了!老身一把年纪,还要充为官妓,老身不活了,不活了。”
话落,她一头撞死在柱子上。
待人应声落地,苏铭诚也没去看一眼,因为他内心深处,觉得一切都是母亲自找的。当初,温离多好,偏偏嫉妒她,要她不得好过,将害人精何翠屏硬塞进门。如今,好了,一家老小全都不得好过。
他绝望的瘫坐在地,甚至都忘了要去接圣旨。
何翠屏不信,爬上前去,拽着崔公公的袖子,追问道,“贵人,贵人,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我家若雪是乖巧的,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的。”
崔公公嫌弃的甩开袖子,将圣旨扔到苏铭诚身上,领着宫人走了。
何翠屏被甩开摔坐在地,两眼无神,空洞的看着同样愣神的苏铭诚,“老爷,若雪不会的。她不会的,定是有人诬陷她。求您救救若雪!”
苏铭诚一脚踢翻她,不愿多言。
径直的离开了苏府。
他来到秋园。
跪在温离的坟前,深情的忏悔着。
入冬的天气,格外寒冷,他穿着单薄的衣裳,跪在坟前,不知跪了许久之后,颤抖的拔出佩剑,自刎于坟前。那血溅在温离的墓碑上,格外刺眼。
而何翠屏仍旧不肯放弃自救的机会,她命人用苏鹤的笔迹写了一封信偷偷送到王府。
因为先前出殡时,苏鹤以王妃长兄的身份出棺,遂王府的人看到信上的名字后,认真的收取信件。
而此时,宫中,正沅依旧含糊其辞,不承认自己的罪行。依旧还仗着与皇帝的情义拿捏皇上。
他不肯认罪,皇上也拿他没有办法。
最后,神秘人出场,不怒而威道,“楚州国的皇上,本人原不想暴露身份,但是,眼见此人狡兔三窟,不肯认罪。便不想再隐瞒身份,实不相瞒,在下正是大明太子秦不寒。此次出审,也是为了将这胡国奸细带回大明去,因当年大明的胡国妃子祸乱后宫一事,父皇积郁成结,本太子游历山川,也是为了找到化解父皇心结之法。让更多的胡国百姓,不再遭受灾难。如今助钰王爷抓获正沅,也是以此为条件,此人我非带回大明不可。”
“请楚皇放心,我大明会秉公办理。”
待云霆说完,冷钰上前,与皇上说明一切。
此时,虽然所有证据摆在眼前,他仍旧不相信正沅会是那样的人。
于是他再次问道,“正沅,既然大明要你,朕不得不同意。但是,朕想最后问一句,当年的偶遇,是否也是你的计划?”
正沅看着屏风后,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自己竟然早就暴露在大明太子眼皮子底下。大明一直以来都在攻打胡国,原因竟是情丝毒?!他算漏了一步,导致满盘皆输。
若是在楚州国,他还能拿捏楚皇,苟活着。
但,如今,对上大明,他已经毫无胜算。
于是,他凄冷的笑道,“千算万算,竟然没有算到,大明太子会在这楚州国?!呵呵!皇上,难道你就不怕吗?哪一日大明也像攻打胡国一样,将你楚州国弄得硝烟四起,民不聊生,横尸片野,血流成河……”
云霆打断他,“休要抹黑大明,大明攻打你胡国,也是爱丽丝家族惹的祸!这干楚州国何事?”
“也对!大明一向嚣张跋扈,不讲道理。楚皇,你真想知道吗?我今日便告诉你,我是胡国太子,当年误打误撞救了你,后来被父皇找到,我才知道自己的身世,我本佛主教化,普渡众生,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胡国百姓整日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于是,我便设计江城疫情一事,取得你的信任。这些年,楚州国不少的暗矿被我偷偷送去胡国做成武器。也许大明也好奇,为何区区一个小国,会这么难打!呵呵!”
说完这一切,他朝楚皇跪拜叩,“正沅自知罪无可恕,杀害王妃一事也是无意为之。但,请楚皇念在当年的救命之恩上,护我妻儿周全。”
话落,他的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出闷响。
楚皇不忍,于是答应道:“好!”
胡国女子看着自己的丈夫被人拖走,她也焦急的上前去拉人。两个小孩一人抱了一只腿,死死的不放手。
正沅微笑着说了些什么。
几人便放手了。
而,云霆也没有再留下去的理由,自己隐姓埋名在楚州国多年,如今身份暴露,楚皇也不会让他再待下去。于是,他朝楚皇辞礼:“这些年隐居楚州国,别无目的,只为了寻情丝毒。所以,今日人已抓到,特向楚皇道谢一声,来日有需要我大明出手相帮的,尽管开口。告辞!”
话落他径直离开了屏风。
冷钰望着空空的大殿,心里一阵说不上来的酸楚与释然。
随后,他来到皇上面前,“父皇,经此一事,儿臣现楚州国的铁矿岌岌可危。还请父皇准许儿臣一一去查清楚,以保国安。”
皇上欣然同意,没有谁能做好这件事。既然钰儿请命,就遂他意了。姝儿一死,恐怕他也无心留在京都。
从皇宫回来,冷钰神情漠然,无心担忧的看着魂不守舍的自家王爷。生怕他会想不开。
但是,转瞬,又觉得当初他那样对王妃,恐也不会如此。
人才踏进漪澜院,就看到红梅跪在院中。
她闻声,看见冷钰回来了。
立即跪爬着朝冷钰走来,她脸上已经哭花了妆,“王爷,求求您去看看小姐吧!她知道自己毁容后,一心求死。若是小姐死了,红梅无颜面对孟老将军!”
提及孟老将军,冷钰漠然,无奈的转身朝汀兰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