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温楚淮。
但每张照片都是温楚淮。
傅知越是真能折腾,几万公里说飞就飞。
后面的战况有多激烈,肖思远也不知道,但同在一个实验室,过去半个月,肖思远隐约在温楚淮不经意低头的时候,看见那后颈上有一个快要消退的红痕。
看见对戒的其中一只,戴在温楚淮的无名指上。
这一戴就是很多年。
而如今,温楚淮的无名指上光秃秃的,只有一个长久戴着戒指,留下的一圈浅白。
看着扎眼。
温楚淮循着肖思远的视线,看到了那一圈浅浅的痕迹,笑了笑,随手端起杯子,“到头了。”
从他在医院里看见沈忆秋,回来跟傅知越提了分手的那天,一切就应该到头了。
是他自己纠缠着不肯放手。
早就应该想明白的,以傅知越的性子,听了那些流言后,跟他虚以委蛇不了太久。
沈忆秋是北城大学的学生,本科生,比傅知越小不了几岁。
北城大学是顶尖大学不假,但在这个实习律师研究生起步的市场环境下,傅知越有更多选择。
就算是几年前的傅知越,也是因为简历上的奖项足够多,才能以本科生的身份进入天恒律师事务所。
傅知越应该是力排众议把人留在自己身边的。
傅知越甚至考虑到了,沈忆秋年纪小,情事上,多少不耐受。
怎么就非要等到最后的一点感情都消磨完了才肯放傅知越自由。
温楚淮闭上眼睛,吐出的一口气带着不易察觉的轻颤,“到头了。”
不知道说给肖思远,还是说给自己。
“那什么……”
肖思远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眼前的温楚淮,看起来还是强大的。
他一手握着放在桌上的玻璃杯,懒懒靠在餐厅木制的褐红色椅背上,另一只手肘搭在一边,空门大张,极为舒展的姿势,似乎没有什么软肋。
可肖思远无端感觉,内里的温楚淮连废墟都没剩下。
“要不……”肖思远出主意,“咱们出去转转?我也好久没去医科大了,今天就当你陪我故地重游?”
肖思远的本意是好的。
他怕温楚淮再在这种环境待下去,真叫了几瓶酒上来,他拉都拉不住。
也想让温楚淮转移注意力,别再想着傅知越那个小崽子。
错就错在选错了地方。
去医科大。
还没到医科大,就先路过了北城大学。
整块大理石打造的门牌石上,金光闪闪的“北城大学”四个字,就算是在黑暗里,也有暗光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