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对面的狼蛛动了,他手腕一抖翻出一个剑花,全身气机急朝握剑的右臂凝聚,蠕动的青筋如青蛇般躁动。
一时间,一股强横的气势席卷而出。
下一刻,便是杀招。
而李羡渔却先制人,脚尖点地,急朝对面的狼蛛掠去,识海里不由浮现出李一川挥出凛冬一剑的情景。
李一川双指并剑,凛冬剑意如滔滔冰河汇于一点,泼天寒意如丝银针,刺骨穿髓。
嗡~
距离狼蛛两步之时,李羡渔猛然睁开眼睛,一剑斩出。
狼蛛汉子咧嘴一笑,粗壮的臂膀挥剑挡下这一剑,手臂不动如山。
然而,薄如蝉翼的剑锋即将碰撞短剑之时,李羡渔手腕陡然微转,剑锋变为剑身拍在短剑上,弯成诡异弧度,三寸锋尖瞬间没入了狼蛛太阳穴。
下一刻,凛冬剑气从头颅另一侧吞吐而出。
李羡渔收剑,吐出一口浊气,转身朝外走去。
此刻,他体内凛冬剑气已然吸纳了六成,如冰下泉水,幽咽呼啸滔滔不绝,隐约摸到了六品门槛。
身后,狼蛛汉子的尸体僵硬原地,依旧保持着挥剑格挡的动作,双眸之中尽是阴霜。
月辉下,蒹葭正抱着古剑傲雪双眸微闭,在洞口外静静等候。
夜风吹来,缭乱她红绳扎着的马尾。
突然,蒹葭睁开清冷的眸子,看向洞口。
李羡渔以剑拄地,踉踉跄跄从洞口走了出来,他看到蒹葭的那一刻,嘿嘿一笑,十分安心的晕倒在地。
蒹葭立即取出一枚止血丹给李羡渔服下,扯下自己的衣袍为他仔细的包扎伤口,然后背起李羡渔走进了芦苇荡,激起芦花漫天。
耳畔传来温热而静谧的呼吸声,蒹葭仰头看向天幕皎洁的月轮,嘴角微微上扬。
此时,月色正好,夜风正好。
人,正好。
。。。。。。
凉州城坐落在云雾山脚下,城墙高六丈厚一丈,门楼高八丈厚两丈,每隔五百米设一座烽火台,通体由云雾山上的青云石打造而成,雄伟奇绝,堪称大周第一雄关。
三千黑羽营驻扎在凉州城外二十里处,与凉州城成犄角之势,旌旗猎猎,呼号震天。
校练场上,凉州牧薛远山身披玄青甲胄,立于阵前点将台。
他身材魁伟,燕颔虎须,炯炯如炬的眸子里泛出猩红,冷冷一瞥,杀意滔天。
那是十万颗头颅堆积出来的肃杀,是一生戎马踏出的狠辣和铁血。
此刻,站在薛远山面前的,是黑羽营新征募的三百名弓弩手。
他们身披制式黑甲,背负硬弓羽箭,一脸敬畏地望着帅台上的魁伟男子,眼神炙热。
军中尚武,更尚杀伐。
而眼前这名凶名赫赫、以杀证道的将军,正是“一将功成万骨枯”的真实写照。
薛远山沉声道:“本将给你们的第一道军令,也是你们终其一生的军令便是,本将战刀所指,便是箭矢所至!”
“听明白了么!”
三百名弓弩手齐声大喝,声若奔雷:“明白!明白!明白!”
薛远山左手拔出腰间那把凶名赫赫的佩刀“犬齿”,指向一人。
正是自己最宠爱的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