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師兄多加小心。」虞枝應了一聲,還不忘叮囑祝知禮,「記得處理了傷口再去忙那些事兒。」
祝知禮應下,他深深看了一眼虞枝,饒是仍有萬般想說的,也不得不動身趕往淨水鎮了。
年前淨水鎮陳富戶一家慘死的事兒,本就是要他們去查探一番的,只是不知為何,明遠後來又叮囑他們無須再去查,陳富戶的事兒他心中已經有數了。
誰曾想,昨夜,淨水鎮又出事兒了。
若是普通的事,交給府衙便足夠了,但要祝知禮何滿慈他們下山處理協助府衙,顯然不是什麼普通的命案。
祝知禮離開竹林後,虞枝重抬眼去尋那隻雪雀。
可是哪裡還看得到那隻雪雀的身影,定然是趁著方才她低頭替祝知禮包紮傷口,跑遠了。
虞枝眉宇間有些愁緒。
她連嘆了好幾口氣,才低頭將木桶里的麥谷灑在了地上,轉身準備離開。
「怎麼餵個鳥雀,餵得一身愁緒?」少年淡淡的聲音響起。
虞枝的步子一頓,而後抬頭看向竹林深處——
這謝折,怎麼總是這樣神出鬼沒的?!還總是出現在不該有人出現的地方。
比如現在,竹林後方的假山邊上,正斜斜靠著一個人。
一襲黑衣,不是謝折還是誰?!
「怎麼了?」見虞枝瞪著自己半晌不說話,謝折有些疑惑地低頭瞧了瞧,見自己身上沒什麼不妥才踱著步走到了虞枝面前,伸手,對著虞枝的腦門便是輕輕一下,「看見我,傻了不成?」
「謝折,你怎麼會在那兒?」虞枝盯著謝折半晌,半側過頭去看那假山。
假山還是從前的假山,不該有能藏人的地方才是。
「在那兒補眠。」謝折靠在一側的竹子上,「怎麼擾了我清夢的人反倒先問起人來了呢?」
「我來餵雀鳥,你在這兒做什麼?」虞枝深吸一口氣,扯出一個笑來。
「都說,補眠。」謝折站直了身子,他伸手在虞枝耳邊晃了晃,「你這玉簪,一點都不襯你,不如以前那支金簪。」
虞枝瞥了一眼謝折,沒再搭理他。而是繼續抬頭去尋那隻雪雀。
謝折笑了一聲,他伸出手在虞枝面前晃了晃,「怎麼,再找這個?」
虞枝被他晃得眼前有些發花,等到謝折手上的動作停下來,虞枝才看清楚,他手上的,分明就是那隻雪雀。
說來也奇怪,這隻雪雀在虞枝手裡時安安靜靜地待著,在謝折手裡時也一動不動,跟死了似的。
唯有在祝知禮手上時,掙扎得似是被人奪了舍一般。
「這隻雪雀怎麼了?叫你這般在意。」
虞枝從謝折手中接過了雪雀,指頭輕輕撥弄著腹毛,藏於腹毛之下的血跡隨著虞枝的動作暴露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