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元洲哼了一聲,他擺了擺手,雙眸闔上,似是今天說的話太多有些累一般。
……
聽風閣中。
明遠看著綰髮有些亂的虞枝,微微蹙眉,「都多大了,還這般毛毛躁躁的。今日滿慈與知禮都不在,你去哪兒鬧騰了,衣服竟是破成了這樣,叫旁人看見,該發笑了。」
虞枝賠著笑扯了扯有好些口子的衣袖,靠在明遠身邊坐了下來。
她伸手,先給明遠盛了一碗湯推了過去,「師父,我今日可不是在胡鬧,我與謝折一道練劍呢。」
明遠伸手去拿湯匙的動作微微一頓,他抬眸看向虞枝,像是為了確認一般,重複了一遍虞枝的話,「練劍?」
見虞枝點頭。
明遠聲音微微有些重,「當真胡鬧,你們兩個小輩,沒有人看著,若是錯了道該如何。」
「不是的。」虞枝搖了搖手,「今日我們是在藏劍閣練得劍。」
後半句話,虞枝說出來時聲音很低,恍若蚊訥。
「藏劍閣?」明遠先是有些疑惑,只是很快便想起了,離月宗的藏劍閣是屬於一個怪人的。
那也是許多年前的事兒了。
早在明遠還不是離月宗宗主的時候,那位老先生便已經在藏劍閣中了。
聽說,那位老先生是與離月宗討要了那一塊地界,報酬則是所有離月宗弟子的武器都由他提供。
那位老先生來到離月宗後,藏劍閣中出來的武器,都是靈氣馥郁,鋒利無比的神兵利器。
時間久了,明遠也漸漸忘了這位老先生的存在,現在聽虞枝提起,才恍然想起,離月宗上,是有這樣一個人的。
「師父,您知曉藏劍閣老前輩的身份嗎?」虞枝開口問道,「平日裡我都前輩前輩的喚,這思索起來才發現,我竟是連前輩的名姓都不知曉呢。」
「小孩子哪兒有這麼多問題。」明遠瞥了眼虞枝,岔開了話頭,「阿枝,你平日不喜練武修習,怎麼今日突然想起練劍了?」
虞枝用竹筷戳了戳面前的飯碗,她垂著眼,聲音有些低,「只是有些心血來潮。」
這便是方才虞枝在藏劍閣處,想起來有些擔憂的事情。
她十分敏銳,一直是隱約知道,對於自己沒什麼根骨,遂鮮少修煉悠閒度日這件事,明遠是很滿意的。
當然用滿意這個詞或許是不那麼準確,總歸虞枝知道,在她近乎擺爛,不再修習練劍後,明遠似乎少了許多擔憂,也是那陣子,明遠對於虞枝的好感開始突飛猛進,到了如今近乎滿分的高分。
「怎麼看起來懨懨的?」明遠垂眸看向虞枝,見虞枝面前的那碗飯幾乎被她搗爛了,才有些無奈道,「先前不是已經想通了嗎?怎麼今兒又陷進去了?」
「便是你沒有天賦,根骨奇差又如何?離月宗雖不是什麼大宗門,可在這世道下,護住一個你,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明遠伸手,夾了一塊虞枝最愛的荔枝肉放在了她的碗裡,聲音也十分柔和。
閃爍的燭火罩在明遠的側臉,這讓明遠看起來,像是這世上最好親近的長輩一般。
聽到明遠的話,虞枝抬起頭,笑了笑,「師父,我明白的。這天底下,就沒有比您更疼我的人了。不然向來眼界高的你,也不會收我為徒了。」
見虞枝這樣一副賣乖的樣子,明遠笑了一聲,「為師對你沒什麼要求,長安寧,多喜樂便是我對你唯一的期盼了。」
「你本就身子不好,若是練劍磕著碰著,受了傷,我該心疼得睡不著了。」明遠伸手拍了拍虞枝的手背,「不願練劍,就莫要再練了。萬事有師父在呢,你只管當這山頭上的小霸王,大小姐。」
「師父,阿枝明白了。」虞枝的竹筷在明遠夾來的那塊荔枝肉上戳了又戳,最終什麼都沒有多說,而是湊到明遠身邊,腦袋抵著他的胳膊,半撒嬌道,「萬事有師父在呢,阿枝只管吃喝玩樂便是。」
明月拍了拍虞枝的腦門,「若是當真無聊,偶爾耍一耍劍也是無妨的,只是最最緊要的,是不要受傷,聽到了嗎?」
「阿枝銘記於心,絕不會受傷的。」虞枝舉起手掌,一副對天發誓的模樣。
明遠笑著推了推她的胳膊,「快用飯吧,回去好好休息。」
等到送走了虞枝,明遠臉上的笑才漸漸消失了。
穿著暗紫道袍的男人盤腿坐在小榻上,眉眼微斂,許久沒有動作。
直到夜風從窗縫吹了進來,明遠才緩緩站起身,他理了理衣袖,抬腳往聽風閣外走去。
明遠鮮少……應該說根本不會往藏劍閣的方向去。
在快要到藏劍閣的時候,明遠停下了步子,他抬眼看向藏劍閣的方向,恍然發現,藏劍閣上方,正是南星。
明遠抬頭,望著那顆南星出神。
直到坐在藏劍閣外的人開口喚他,他才收回視線,看向了坐在椅子上的人。
「前輩。」明遠走到了孤元洲身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揖。
「你來這兒,是為了幻境的事兒?」孤元洲擺了擺手,上下打量著明遠。
明遠起身的動作微微一頓,他看向孤元洲,聲音中也帶著一絲疑惑,「幻境?」
孤元洲打量的動作停住,心中卻是有些訝然,虞丫頭竟是沒將幻境的事告知明遠,只是他面上並未顯露,「若不是為了幻境而來,明遠宗主你來我這兒,是為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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