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這件事與蒼羽宗有無關係,我都是不願要蒼羽宗的麒麟骨的。」虞枝抬眼看向祝知禮,「知禮師兄,還請原諒阿枝的任性。」
祝知禮盯著虞枝,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輕輕嘆一口氣道,「罷了,你既然不願意要麒麟骨,那便不要吧,世上靈物千萬,總能找到旁的法子充盈你體內靈氣。」
「回去好好休息吧。」祝知禮站直了身子,他溫和地看向虞枝,「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那師兄多加小心。」虞枝也笑了起來,看起來,像是長舒了一口氣一般。
祝知禮看著虞枝,低聲囑咐,「明日莫要跟著謝折到處亂跑了,既然你覺得蒼羽宗有問題,那便更加小心些。」
「我知道了。」虞枝對著祝知禮擺了擺手,「師兄只管忙去吧,明日我不會亂跑的。」
祝知禮微微頷,笑著目送虞枝進了雲來客棧。
只是等虞枝從視野里消失,祝知禮臉上的笑也漸漸淡了,他垂眸不知思索著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祝知禮才抬腳,朝著另一個方向大步而去。
……
虞枝在屋子裡,見到了意料之中的人。
謝折頗有些吊兒郎當地坐在虞枝房間的窗沿上,手裡端著裝有杏仁的木盤子,見到虞枝回來,他嗤了一聲,「我以為,你今日會同你的祝師兄徹夜暢談呢。」
虞枝瞥了一眼謝折,在桌邊坐了下來,抬手便拿起一旁已經涼了的茶水想要一口氣喝光。
只是杯子剛剛抵到唇邊,剛剛還在窗邊坐著的人已經停在了身側,伸手將杯子接了過去,「這茶都放了一日了,裡頭也不知溺死了多少飛蟲,你想半夜肚痛不成?」
虞枝抬眼去瞪謝折,「那你倒是給我換一壺的。」
謝折瞥了眼虞枝,嘴巴里雖是碎碎念著什麼,可仍舊是提著茶壺出了門。
虞枝托著下巴坐在桌邊,等著謝折回來的時候,還不忘將先前謝折剝好放在盤子裡的杏仁一顆一顆丟進了嘴裡。
等謝折回來的時候,先前剝出來的一小把杏仁已經見了底。
而罪魁禍臉頰微微鼓起,仰起頭,像是偷食的松鼠。
謝折伸手,又是在虞枝腦袋上輕輕敲了一下,「方才選了祝知禮,現在倒是來使喚我了。」
茶壺裡已經換上了鮮乾淨的熱茶,謝折倒滿了面前的茶盞,茶葉在水中盪開,輕輕飄動著。
虞枝毫不客氣地將茶盞拿到了自己面前,聽到謝折的話,她微微挑眉,「我何時使喚你了?」話罷,也不等謝折繼續回答,她抬手指了指木盤子裡的杏仁,「這杏仁有些乾癟了,不大好吃。」
謝折笑出聲來,他在虞枝身側坐下,「虞枝啊虞枝,我還記得初見時,恨不得將果仁剝好送到我嘴邊的是你,現在跟松鼠一般搶食的仍舊是你——」謝折頓了頓,他身子前傾,盯著虞枝的眼睛,「不過三個月,怎麼就變了這樣多。」
謝折這話,原本只是隨意調侃。
不料正喝茶的虞枝卻叫他的話驚得嗆了一口水,偏過頭,猛烈咳嗽起來。
謝折叫她嚇了一跳,忙伸手去替她順氣。
「你慌什麼?隨口說兩句罷了,那杏仁本就是剝給你吃的。」
虞枝咳得五臟六腑都要跳出來了,她抬起頭,眼底滿是淚花,透過淚去看謝折,謝折的面容變得有些模糊。
可即便模糊,虞枝仍舊是能看出,謝折臉上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