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不行。
反正怎么都比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着那些垃圾画面强。
江序想着,就准备起身。
陆濯却已经打开了手里的那个东西,白色的光柱瞬时从孔径里射出,在床对面的那堵墙上投射出了略微模糊但明显可看的画面。
房间顿时亮堂起来。
江序有些懵地睁大了眼。
陆濯低头调着焦距:“之前花哥便宜收的一手投影仪,有些问题,我后来修好了,就放我这儿了,正好是内置电池,我上周末又刚充好电,所以应该够我请我男朋友看场电影。就是不知道我男朋友愿不愿意赏我这个脸。”
江序则微怔了下。
上周末的话,就正好是陆濯给他表白的那个周末。
所以……
“本来是想给你表白的那天请你看的,结果有人脸皮薄,直接跑了,就只能拖到今天了。所以我的男朋友,你愿意陪我看场电影吗。”
陆濯说着,抬头看向江序,问得温柔而从容,分明就是有备而来。
所以说的什么怕黑都骗鬼,就是想请他看电影,直说不就高了。
果然,个子高的没一个好人,全是花花肠子。
江序心里疯狂吐槽着,面上却说:“那,那倒也没什么不愿意的,反正
()都睡不着,而且我还带了好多零食,正好可以看电影的时候吃。”
说到零食,江序一下就来了劲,飞快下床,盘腿坐在地上,打开书包,开始往外掏:“有酸奶,饼干,蛋糕,威化,牛肉干,魔芋爽,还有一包卫龙辣条,保证管够,至于电影,你等等,我先开个热点,然后找找看……诶,有了我们看这个《玻璃之城》吧,上次林绻推荐的,说她看得哗啦啦的哭,还是个爱情片,最适合我们这种情侣看!”
陆濯本来想说,看得哗啦啦哭的爱情片可能没那么适合他们这种刚在一起的情侣看。
但看到江序这么兴高采烈的样子,也没忍心戳破,只是顺势在他旁边盘腿坐下,替他打开一杯酸奶,笑着说:“嗯,你说看什么就看什么。”
江序兴致勃勃地按下播放,从陆濯手里接过酸奶,就盘腿端坐,看着上个世纪香港电影独有的那种色调温暖又文艺的画面,在斑驳裂隙的白墙上,缓缓出现。
画面里,1997年圣诞0点的钟声即将在伦敦敲响,甜蜜的情侣开着车行驶在夜路,笑容里全然洋溢着对未来的憧憬和沉浸在彼此爱里的幸福笑意,配着港片的暖色调,看起来是再美好不过的一幕。
江序含了一勺酸奶在嘴里,得意地说道:“你看吧,我就说过这部电影适合情侣看吧!你看他们多幸……”
“福”字还没说完。
江序咬着酸奶勺的动作就戛然僵硬。
因为在0点钟声敲响的那一刻,男女主在幸福而温暖的对视笑容之后,车辆就翻倒在了路边,只剩下男主最后深情地看了一眼女主的容颜,就一起相拥着陷入了沉眠。
江序:“……”
似乎是一场结局注定Be的倒叙。
“不行!这太不吉利了!”江序连忙就想去找手机,切换一部电影。
陆濯却按住了他:“没事,我之前就听说过这部电影,一直挺想看的。”
“可是……”
“可是结局的故事也不一定都是过程不美好的故事,不是吗。”陆濯笑着揉了揉江序的脑袋,“而且你难道不觉得黎明很帅。”
那倒确实是挺帅的。
江序倒也没有再争执,继续吃着酸奶,安静地看了下去。
的确如陆濯所说,就算结局再不美好的故事,过程中也的确都有过美好。
年轻的港生和年轻的韵文,在最美好的年纪和对方相遇,再在最美好的年纪和对方炽热又张扬的相爱,他们约好要一直相爱,一起学开飞机,一起去修一座康桥。
可是因为1972年的一场政治运动,年轻又热血的港生在游行抗议之时被逮捕入狱,留下了案底的他,在香港已经没有前途,只能前去法国留学。
临走之前,港生还送给韵文一个手模,手模的掌纹全是由韵文的名字组成。
港生说:“我的生命线事业线爱情线都是由你的名字组成。”
只是后来因为生命太沉重,事业太繁忙,困顿窘迫的生活让异
国的两人渐行渐远,爱情最终走失在了现实的残忍里,两人各自嫁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