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东西齐全,现成的鸡鸭鹅肉也有了,家里还有两只自己养的老母鸡,每天都会下几个蛋。蔬菜地里也有种,过两天再去买点猪肉牛肉回来,这个年也就过得十分丰盛了。
养母李红梅开始准备年货,尤其是制作酱鸭,这可是他们杭城特色美食之一。
虽然他们是在乡下,但仪式感一点也没少。
李红梅挑了一只早上天降的鸭子,用酱油、料酒、桂皮等调料腌制,然后挂在门口的通风处晾晒,等到大年夜的时候,酱鸭就刚好制作完成,色泽红亮诱人,只要蒸个二十几分钟,保证香死所有人。
李红梅想着今天小年夜也得好好吃一顿,就切了半只鸡,准备晚上煮土豆炖鸡吃,结果福宝跟在她屁股后面看她备菜,还一直念念叨着:“妈,我想吃铁锅炖大鹅……”
其实这是一道东北菜,但听名称也知道,没有太复杂的程序,估计和她的铁锅土豆炖鸡差不多,想了想这些肉都亏了这个闺女,她把那半只鸡放回去,拿出一整只大鹅,准备晚上吃。
“行,就你贪嘴,今晚就给你做炖大鹅!”
其他的她也都做了简单腌制,免得到时候坏了。
等弄好一切后,李红梅开始准备春卷皮和馅料,等着过年期间就可以随时包春卷来炸。
福宝在厨房看了一会,发现都没啥能吃的,全都是给大年夜备货,便也出来了。
张家父子两正在全面大扫除,虽然年后就要拆房了,但还是得过年嘛,两父子还是忙碌起来,连床单被褥都拆洗换好。
“我也要一起。”福宝拿了一块小抹布,跟着哥哥身后擦起桌子,这就是小年当天的掸尘,寓意是“除陈布新”,把一切“穷运”“晦气”统统扫出门。
家中最小的张老三这会正坐在木头做的婴儿椅上,好奇地张着大眼睛瞧瞧这个瞧瞧那个。
福宝心里不知道啥滋味,反正上辈子弟弟是个坏人,自私自利,欺负她和大哥,跟养母一派相承。
虽说这一世养母对她态度截然不同,但福宝还是对弟弟有点戒备,她总觉得这人天性焉儿坏,几乎不跟他亲近。
何况养母对她好,也不是真心实意的,只是忌惮她的能力,如果哪天她没有价值,养父和哥哥还有大姐会待她如初,但养母肯定是第一个翻脸的。
三人打扫结束,张跃又开始贴春联和红福,都是他亲自写的,字大如拳,笔画粗细适中,丰腴而不失骨力。
“爸爸的字写得也太好看了吧!”张子阳忍不住夸赞。
福宝认同点头:“爸爸都可以去摆摊给人写字赚钱啦!”
说完还真有人拿着红纸和毛笔上门来请张跃写字,这年头读过书的人本来就不多,更别提能写得一手好字的。
张跃是当初下乡的知青,大家都知道他有文化,因此少不了人上门请他帮忙写春联。
张跃也不推拒,个个都应下来,就在院子里的大石桌前,低头一张张写起来。
直至夕阳西下,大伙才散去。
张跃伸了个懒腰,福宝早就泡好茶,第一时间都凑上去:“爸爸辛苦了,爸爸喝茶!”
张子阳也崇拜的跟在张跃身后,乡亲们来求人帮忙都没空手来,有的带了自家炒的瓜子,有的带了麦芽糖,还有的带了一些水果。
张跃拿出上次在县城买的糕点,点上香烛,在灶台前摆起灶神。
这会李红梅也已经做好饭,她提前把炖得熟烂的大鹅盛起来放好,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对着灶神礼拜,祈求灶神保佑全家平安。
这种感觉其实还挺新奇的,上辈子这会养父腿已经摔断了,大家哪有心情过年?后面养父过世,养母对她愈发苛刻,她压根没感受过这种温情时刻。
而前些年张跃刚入伍不久,放假很难在春节调休回来,也就是难得今年,一家人那么整整齐齐。
此情此景,她觉得向来刻薄的养母都看起来慈眉善目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