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秦远山却把另一件衣服丢到她怀里,扯着缰绳让‘追风’调转方向离开。
“哎呀,这现成的棉袄好看,得多贵啊?”
桂芝在炕上摊开大红色的棉袄。
细密的针脚,精致的锁边,薄厚适中的棉花。
手来回抚摸感受纯棉面料的柔软触感。
灯芯逗弄越长越大的旺财,摸着它圆滚滚的小肚子,心不在焉。
“我哪知道多少钱,我要给他,他又跑了。”
桂芝不知从哪拿来上次剩下的一丁点兔毛,拿出针线,细细缝在领口袖口。
“缝上就更好看了,等过年你再穿。”
蝉花杜鹃从外头玩回来,看着新棉袄,羡慕死了。
“姐,你这棉袄真好看。”
“妈,我也想要。”
杜鹃的梦想从吃不完的糖里加了另外一个愿望。
“下回我去镇上,给你们都买一件。”
倒不是灯芯吹牛,债务越来越少,生存的压力也越来越小。
她能给一家更好的生活。
估计桂芝肯定舍不得。
果不其然。
“还完饥荒再说。”
杜鹃瘪着嘴,想哭又不敢。
蝉花倒是不在意,好不容易越过越好了,能有肉有粮还有糖,等自己长大点,也能跟着大姐去打猎,到时候自己挣钱。
她太懂事了,知晓桂芝的难处,还有灯芯的不易。
缝好的红棉袄被桂芝叠得好好,放进炕上的橱柜里头。
下炕要去做饭,却突然头晕眼花,就要摔下炕。
灯芯手疾眼快,捞了一把。
“咋回事?”
桂芝摇了摇头,眼前一黑的赶紧让她恶心得不行。
让桂芝躺在炕上休息,灯芯撸着袖子去忙活做饭。
老毛病又犯了,没去医院检查,她也没法确定到底是什么病。
只想着从前桂芝说的,以前有个老大夫说她气血亏虚。
琢磨着过几天先去山上找找鹿,据说那个补气血。
想了想刚卖的钱桂芝立马还了人,如果猎不到也不知道东班那里有没有卖的。
撸起袖子在灶台边忙活,柴火烧得极旺,锅里的粥翻腾没一会就开始冒烟。
手忙脚乱添了一舀子水,另一头的锅里肉汤又要干了。
等忙活一圈,一家人坐在炕上,烧糊的粥,还有齁咸的肉,让这顿饭吃得异常艰难。
灯芯啥都好,就是厨艺差得出奇,不是她不努力,哪怕有原主的记忆,她还是没有任何做饭的天赋。
全家人将就吃饱了饭,躺在炕上的灯芯睁眼看着黄泥裹的稻草,久久睡不着。
一会儿是秦远山冷冽又带着温柔的脸。
一会儿又是桂芝刚刚差点晕倒的模样。
心烦意乱,辗转反侧。
在同样的月色下,秦远山也久久未曾入眠。
借着月色看着书桌上的搪瓷缸子,眸子里的情绪暗涌翻腾。
两个年轻人的夜晚都不平静,可月亮照旧,它亘古不变地照耀大地,挥洒银色的光辉。
第二天一大早,桃枝早早来到灯芯家,站在破院里许久。
拿起杵在门口的大扫帚,把积雪扫得干干净净。
等到桂芝醒了,听到破院里的声响,叫醒熟睡的灯芯。
“灯芯,你看桃枝来找你了。”
灯芯揉了揉眼,一脸痛苦地看向窗外。
“就不能睡成一个懒觉?女主角也有休息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