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裴再觉得自己很残忍,又获得掌握着莫大权力的快感。
这些对小段的兴趣来得突然而强烈,在他尚未来得及剖析自己的时候,一些决定就已经做了出来。
不咎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看着裴再,“公子很满意这幅图吗?”
裴再手掌下是小段温热的皮肤,“我觉得,他会成为我的得意之作。”
灯烛燃烧了有一半,小段醒了过来。
他上半身冷飕飕的,几件衣服潦草地盖在他身上。
密室里只剩下裴再一个,他在换燃尽的蜡烛,暖黄色的火光落在他身上,照得他恍如玉人。
“你醒了?”
小段坐起来,他的身体青涩,肌肉的线条不大明显。
因为他正弓着腰,背上的脊骨清晰地突出来,和他这个人一样的不安分。
小段还没开口,干呕了两下。
裴再倒了杯热水给他。
小段恶心的只泛酸水:“不咎这个庸医,我的头都要炸了。”
“是因为你之前喝了酒,”裴再道:“所以我说,喝酒伤身。”
小段剜了他一眼,“你倒很会避重就轻啊!”
裴再接过他的空杯子,又给他倒了杯水,站在旁边等着他把水喝完,继续骂骂咧咧。
等小段骂不动了,裴再道:“过一段时间你家里人要来看你,我希望你能把礼仪好好学学。”
“我家里人?”小段迅看向裴再,“谁呀?”
裴再不肯透露任何一点有关小段扮演的这个人的身份。
小段撇了撇嘴,他一边穿衣服一边道:“我的礼仪学的挺好的,不劳费心。”
“不咎说,你不愿意跪,为此,跟不鉴吵过不止一次,”
小段就知道是不咎在背后告黑状,多话精。
“我是不愿意跪,但该会的我都会。”小段道:“到了人前,不会给你丢脸的。”
裴再道:“九拜中的稽,你做一个我瞧瞧。”
小段“嘿”了一声,“上来就让我给你行大礼,你也不怕闪了你的腰!”
裴再看了他一会儿,问道:“为什么不愿意跪?”
小段从石床上下来,“男儿膝下有黄金。”
“可我记得,你假扮小厮的时候就跪过,”裴再道:“当时是为了你姐姐的卖身契,也才二十两银子。”
小段转过头冷冷地看着裴再。
裴再摇摇头,“不愿意跪,这可怎么行,以后要跪的地方还多着呢。”
他说的是实话,小段以为裴再在威吓他。
他走到裴再看书的石桌边,大喇喇地坐在桌子上,“我就是不跪,你能把我怎么样。”
裴再想了想,“你说膝盖金贵,那脸金不金贵?”
小段没明白什么意思,裴再看着他,神色很温和,“你混在市井里的时候不也是逢人就给笑脸吗,插科打诨,做低伏小的事情做得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