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非晚点头,冲苏砚笑笑:“是。一月后中秋宫宴,郜京想来会有大变,不知苏掌柜可有兴趣?”
苏砚闻言脸色一变,瞪大眼睛,难道她知道了六哥的计划?
险些一下子窜起来,往楼上瞟了一眼又强加镇定道:“什么意思?”
中秋宫宴,皇帝在宴会上中毒,宫宴是太子妃一手操办的。
高贵妃认定是太子要毒害皇帝,而高贵妃是吴王生母。
吴王一派进言是太子下的毒,太子被禁足东宫。
而后皇宫里里外外都换成了吴王的人,吴王逼宫。
恰逢萧将军回京述职,率领部分萧家军平了叛乱。
皇帝苏醒,查明一切都是吴王母子的手笔,而后吴王被斩,高贵妃幽居冷宫。
萧将军因为救驾有功而被封为忠勇公,赏银万两。
本是好事,但这也恰恰成了外祖一家的催命符。
两年后,新皇登基,匈奴来犯,外祖率领萧家军战无不胜,表哥也在军中屡立奇功,上门提亲的更是将门槛都踏破了。
名门闺秀拒绝当皇子妃,却一心要嫁给萧少将军。
自己的儿子被一个下臣之子比下去,皇帝的脸面已经很难看了。
而萧家军在民间的呼声却越来越高,都说萧家军是北昭的主心骨。
甚至有文人雅士编了曲子:
北昭萧家威,
民心皆向归。
决策定邦安,
胜似帝王威。
此童谣在郜京街头广为传唱。
然而,这曲子没多久就传到了皇室耳中。
帝王卧榻之侧,又岂容他人鼾睡?
功高震主,这成了萧家的索命令。
一月后,萧家以谋逆罪被论处,表哥被吊死在城楼,外祖父也在狱中而亡。
赵家这是在警示所有人,这天下还是姓赵,谁若是失了分寸,哪怕你功勋卓著,依然会落得一个满门灭绝的下场。
而萧家就是第一个开刀的对象。
这一次,非但不能让外祖进京,而且,她还要为北昭皇室安排一出戏。
“我想让苏掌柜帮我散布一个消息,吴王意图在宫宴上下毒毒害陛下嫁祸太子,时间是陛下尝第三道菜的时候。”
苏砚心脏快到跳到嗓子眼了,愣了半晌才道:“陆姑娘这买卖可不好做啊。”
说完低头喝了一口茶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再看看陆非晚,眼眸中没有一丝波澜。
仿佛刚才只是在说一件寻常小事一般。
再看看自己,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和面前的女子对上,他才像个生疏的客人,而陆非晚更像一个久经生意场的黑心掌柜。
吴王在这次宫宴会有所行动他们已有耳闻,但是做什么还尚未可知。
这丫头竟连时间都说出来了,不是胡编的都难以让人相信。
但是看她的眼眸神情,笃定到让人找不到一丝破绽。
这下可难办了,苏砚犯难。
万一这消息要是假的,搞不好会给暗香阁带来麻烦。
说不定还会暴露,那六哥还不得给他皮扒了。
楼上暗间,气氛同样静匿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