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谦斩钉截铁:
“那一定是他下手太快了,感受到了有被机制反噬的危险后已经收不住刀,所以才选择回溯时间。”
鹿黎:……行吧,这话说得不无道理。
“那你能肯定他这次就能收得住刀吗?”
前几次可都回溯得非常干脆利落,一看就是没过脑子直接砍的结果。
说完他低头看了自己还好端端地坐在包间里,并没有被回溯。
他也有点相信楚枭这回是认真去找那个不会影响到这个世界的坐标了了。
到这里,两人不约而同地停止了话头,各有各的思考,空气一时安静了下来。
“如果结果是这样的话……那些因游戏而死的人就没办法复活了……”
安静了片刻后,鹿黎的低声自言自语重新打破这份安静。
楚云谦闻言从手机屏幕中抬头,并不理解这人为什么会有这样一颗为人奉献的圣母心。
“你之前的几次循环应该都许过愿吧?不是有个规则是要顺应自然规律吗?”
他不明白鹿黎为什么会纠结这种问题,反正他是做不到牺牲自己复活那些因为无法通关从而死在游戏里的人,他又不欠他们的。
“人生不能复生,这就是自然规律,楚枭也不能打破祖父悖论拯救他们。
他要真的那么做,也只是创造了一个没有那个游戏的平行世界,这个世界的他们依旧是无法复活的。”
末了,见鹿黎还是那副倍感纠结的样子。
楚云谦一时间还真的无法将他与在副本里那个为了保证小队安全、不惜坑杀强力玩家的人联系在一起。
或许他以为事后世界被修正、或者干脆被回溯,能将他们救回来,所以才能那么利落地下狠手。
意识到这人极有可能是那种‘真纯良、假恶毒’的性格,楚云谦有点担心他能因为负担然后给自己愧疚死,于是忍不住问:
“你这么有奉献精神,不惜接受早亡的命运也想救那些素不相干的人……希雅知道吗?”
他这问题算是问到点上了,瞧鹿黎那一瞬绷直的身体,他就知道希雅肯定不知道这件事。
“我只是在想……我的生命原本很短暂,因为游戏的出现才多活了这么多年,而他们又是因为游戏而死……
是不是意味着,我这多出来的几年是用他们换的?”
楚云谦并不想安慰陷入这种奇葩论调中的人,但又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陷入内耗。
好在他非常有先见之明地录下的这次谈话的内容。
他戴上无线耳机,将这段话单独剪辑出来,连带着这里的地址一起一键送,直达希雅社交软件里。
这种安慰人的活还是交由他自己的伴侣来做比较好。
楚云谦非常损人不利己地干完这件事后,就叫了几个果盘和糕点,等希雅过来接人。
他非常不赞同鹿黎那番‘存活有罪论’,要是他把自己多活的几年和那些因为游戏死亡的人划等号。
那他和楚枭这俩因为游戏存在才存在的人算什么?
出生就带有原罪的恶魔?
那他们身上背负的罪孽岂不是罄竹难书?
楚云谦对这番论调嗤之以鼻,他和楚枭并不欠他们的。
……
在楚云谦回到现实后的第二个星期,变成植物人的玩家们终于陆续醒来。
被热闹讨论了一阵子、好不容易降下了热度的集体昏迷事件再次被大众提起。
只不过这回因为是植物人集体苏醒,并不是什么负面影响。
大众讨论的结果顶多是二十几年前的《走近科学》栏目多了几个谜团,不会牵扯到社会问题,倒也不用特地费心压着舆论。
不过因为现实壁垒被打破,游戏正好被炸毁,从里面跑出来的污染可不少。
虽然污染的扩散度已经得到控制,但清理那些污染源也是个不小的问题,能让特异局未来十年内都有事干。
不过这些都与楚云谦这个编外人员无关。
如今游戏被毁,限制玩家的那个纹身也消失了,没有人再被莫名其妙地拉进一个个生死难料的副本中,事件到这里似乎已经落下来帷幕。
只是,楚云谦却迟迟没有等来那个理应归家的人。
从事件结束以来的半个月里,楚云谦作为编外人员,又是摧毁那个游戏的核心人物之一,几乎每天都要往特异局里跑。
说是交接一下详细情报,实则是不放心放着个随时能破坏整个世界的邪神到处跑,这是想用他引出楚枭。
楚云谦倒也想把人吸引出来,但是他也没有什么办法联系上楚枭,只能等着他顺着自己留下的住址找过来了。
连着半个月都没有探测到什么异常,那位陆局倒是没盯楚云谦盯得那么紧了,只是让他找到人了记得和他们交涉,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