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映南喝道:“给本侯堵住她的嘴,拖下去!”
到底是自己的乳母,许崔氏心里不忍,“子安,冯五就罢了,可冯嬷嬷也只是爱子心切,情有可原,你这又是何必呢?且她确实伺候了我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她年纪也大了,不如就让她继续留在府里荣养。。。。。。”
“娘,”许映南语气生硬,“您听听她说的话,您还为她求情!这样忘恩负义的奴才,今日咱们没保下她儿子,还继续留她在府里,指不定什么时候她就是个大祸害!将她送到庄子上命人看着,已经算儿子法外开恩了!”
“好好好,子安别气,娘都听你的便是。”
许映南揉了揉太阳穴,“娘,掌家最忌耳根子软心也软,叫下人牵着鼻子走,您该赏罚分明、恩威并重才是。”
说到这里,许映南忽的想起扶星回,她历来是个有手段的,俏生生的往那一站,便是资历再老的下人在她面前也得伏低做小,恭恭敬敬。
前世他根本不用插手内院的事,若是他愿意,甚至任何事都不用操心,只管丢给扶星回应付便是。
自己若是那等吃软饭的小白脸,遇上扶星回这样的主,那是做梦都要笑醒的,只可惜他不是。
许映南抛却脑中不合时宜的念头,如今他和扶星回婚约已除,该是着手准备自己的亲事了,若是他没记错,明年年底,戦腊就会越过防线,屠了一村,正式发动战争。
戦腊是个弹丸小国,前些年挥兵北上,被大邺打回了老巢却依旧不安分。明年他们敢对大邺动兵,不过是勾结了哈单,承诺给哈单粮食,而哈单则供给他们优良战马和兵器。
届时自己截下哈单和戦腊双方的供给,再出兵平叛,便可轻松再立大功。
在此之前,他要先成亲,留下子嗣才是。
许崔氏叫儿子训得表情有些讪讪的,“娘历来宽厚待人,以往都安生,想来只是这段时日事情多了,又有好些人请辞,娘这才一时不察。”
他娘亲这哪里是一时不察啊,她是时时不察!
原先祖父祖母留下那批老人都是厚道能干的,可自娘亲掌家以来,攀亲道故的人上位,原先的老人不是叫如冯五这样的泼皮给挤兑打压走了,便是为了生存,与这些人沆瀣一气,失了本心。
他也是这几日查了才知道,怪道扶星回不声不响就往侯府安插人手。
也多亏了她的人,侯府才安生了几年。
可也因为她突然撤走她的人,侯府才会生乱,这些事与她脱不了干系,他可没冤枉她。
想到这里,许映南心里又生出一丝窃喜与得意。
扶星回若不是对自己情根深种,怎么会还没过门就插手府中庶务?
若不是因爱生恨,又怎么会突然撤回自己的人手,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还有咱们的铺子,娘知道为何突然就断了货吗?”
“还能如何,不过是那些店家看着年关将至,大家都急着采买一应物品,所以想囤货居奇,等着提价大赚一笔罢了,我已经让人找其他进货渠道了。”
“娘就没发现,那些断货的店铺,货物都是世宁侯府供的?便不是,也都与世宁侯府和苏州沈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真的是世宁侯府?”许崔氏心惊,“莫不是扶大姑娘舍不得这门亲事,想以此要挟咱们,好叫你回心转意?”
“应该吧,她不过是心有不甘,因爱生恨,这才向咱们展示她的手段,想让咱们知道她的能耐,”许映南道,“不过,她后悔也晚了,我是断不会回头的。”
“没想到,扶大姑娘竟是此等心胸狭隘、睚眦必报的女子,退亲是她提的,便是咱们不对在前,可她也有错,怎么能心生报复呢!”
“不说她了,”许映南道,“当务之急,娘还是赶紧替儿子提亲,多个人帮助你管家才是。”
“说到这个,”许崔氏心里不痛快,“娘又去青石巷找花逐云谈了,那丫头竟仍是回绝了,且她那家远房亲戚也做不得她的主,这可如何是好?难不成我要派人带着媒婆去甘州与她母亲兄嫂商议?”
“我乃士族命妇,屈尊纡贵去青石巷见她,好话说尽,她竟油盐不进!这样的儿媳妇娶回来,早晚得把我气死!”
许映南心里也有气,自己是武安侯,固戍将军,同时还是她的上峰,娶她这么一个小门小户的女子,本就牺牲良多,于理不合,如今他的低声下气却换来她的不识好歹。
“罢了,她鼠目寸光,还有大把贵女等着入我侯府,本侯又不是非她不可。”
许崔氏这才松了口气,“可不是,娘就说她不是个好的,性子太野,半点没有世家贵女的矜持体面。说起来那日在旻山,娘瞧着御史中丞家的嫡女端庄大方,年方二八,身段看着也是个能生养的。”
许映南却摇摇头,那姑娘与扶星回相比,家境与相貌都差了不少。
既然不是花逐云,那他便娶个门第高有福气的,气死扶星回,“娘,儿子觉得同平章事王家的嫡出小女儿不错。”
“王六姑娘?她确实很好,可我听说她心仪卫国公。。。。。。”
“这是没影的事,不过是小女儿家异想天开罢了,卫国公是什么人?卫国公府是她们想进就能进的?我武安侯府才是她们最好的选择,娘只管去跟王家商议,他们会同意的。”
前世直到他战死,卫国公都没有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