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些话的意思,读者朋友都懂。
她望着我,好像在欣赏一件工艺品似的,目光肆无顾忌。
我脸上发麻。
她说:“听燕婷说,你一直很忙,工作很努力。”
我立即抓住机会:“对,工作不努力不行啊。”
潜台词就是——我又没有个好爸爸。
“还听说你三年不谈女朋友,是不是想着二中的那位什么,陈什么,陈嘉柔。”
她的眼睛直视着我。
我心里吓了一跳,陈嘉柔,她怎么都知道这个人呢?是孙燕婷告诉她的?
不可能啊,孙燕婷也不认识陈嘉柔啊。
她见我不回答,笑道:
“你这同学分配在我们省煤矿医院。有次活动,我们认识了,她说是秦水二中毕业的。我问她认不认识你。她说,认识,还是一个班的,不过只读了一年。”
我笑道:“有这么一个同学,毕业后就没联系了,她分在你们下属单位啊,我真的不知道。”
舒雨晴说:“下次看她的时候,顺便也看一下我啊。”
我发现在她面前,全是她控场,这下抓住机会了,笑道:
“也想过邀你出来坐坐,怕你男朋友知道了,本来没事,知道了就扰乱你的生活。”
她笑道:“没有男朋友呢。”
我怔了一下,努力控制好自已的情绪,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一句话。
她也不作声。
房间一下静下来,静得吓人。
好一会儿,舒雨晴才开口:“晓东,你真的忘了我?”
这句话,像一个爆雷在房间爆开。
我沉默着。
她却不管不顾,诉说着过去日子发生的那些事:件件事都让我感到惊讶。
她说在我去二中读书的那一年,她写过三封信给我。我却没有回过一封。
她质问:“郝晓东,你就这么忍心?”
这等于又一声炸雷在我头顶炸开,我辩解道:
“雨睛,我要是收到过你半张纸,天打雷劈。”
她也惊住了,问道:“怎么会呢?”
我想起了少泽的姑妈,那个非常严格的人,甚至回忆起那一年,我没有收到过任何人的信件。
我说:“真的。不骗你。”
突然,我记起肖逸也说过,说在十一寄过明信片给我。我当时没在意,这一切证明都是我的那位【姑妈】跟传达室打了招呼。
寄给郝晓东的任何东西,都要交给她。
她做错了吗?没错,她一心为我好。我能把这个猜测说出来吗?也不能。
于是,我加了一句:
“也许是中途有某种原因,肖逸说寄过明信片给我,我也没收到过。”
舒雨晴缓了一下,说道:
“我以为你不理我了呢,后来,我就堵气,说不理就不理吧。”
我想不到上高中时,她是真的喜欢我。
她只管自顾自地说:
“考上大学也很迷茫。每天好像激情四溢,又若有所失。参加工作后,我问过孙燕婷,她说你变了,变得不理同学了……”
我静静地听着她的诉说,才知道,她一直深爱着我。
但是,人必须站在现实的土壤上来思考人生。
我难道想尽一切办法调到省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