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摆弄粘稠东西的声音,听在贺群青耳朵里,像是洗大肠,也像搓猪肚,放在这个环境下,让他难受到了极点。
贺群青站在蒋提白身边,小心的探头,第一眼就看到了新人a。
到底是男性,身形要占地方一些,而且贺群青明显感觉到,新人a哪里不一样了。
他死了的脸,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的脸,脸圆,眼睛不小,脸色青白,身形微胖。活着的时候,该是个白胖的男人。
他的工作服有点紧,下摆被掀起来了,一直掀到了胳肢窝的位置。
这让他的大肚皮露在了外面。
贺群青看到的,正先是他肚皮上,横着裂开的一道剖腹产似的裂口。
现在里面什么都没了,新人a的肚皮凹陷下去,像是个外翻着的、又脏又烂的空口袋。
新人a的匿名性,消失了。
贺群青猛地闭上眼。
过去,他见过尸体,也见过不少残酷的情景,但这样明明白白透着恶意和残忍的画面,还是给了他极大的冲击。
“小c,看线索……你倒是看啊,没事的,都闹完了。你看,你看啊,眼睛睁开”
贺群青被蒋提白拉着胳膊摇晃,晃了好几下,一副非要他再往下看的架势。
贺群青只能睁开眼,可即便故意避开了新人a的惨状,脑补也没有放过他。
他现在记忆力实在太好了,真是什么细节都忘不掉。
蒋提白让他看的正是那个女人。
那副纸片一样单薄的身体躺在舞台下边积着厚灰的地方,腹部上小山似的堆着从新人a身上“借来”的东西。
她一只手还在摆弄它们,另一只胳膊则小心的围着,不让它们掉下去。
可都是徒劳的,新人a的内脏像是小山一般,盖在她身上滑溜溜的往下掉,她就像躺在半条厚厚的毯子下面。
女人的动作越来越小了。
蒋提白说的没错,她闹完了,很快,她就手指抽搐着彻底安静了,那双眼也合了起来。
贺群青脑海一清,所有哨音消失了,好像一座大山从他脖子上移开,让他瞬间感到无比的轻松。
他不由的望向周围,帘幕后的影影绰绰,在刚刚那一刻,也消失了。
但女人和新人a还在。
女人就躺在舞台下边,身上的一切罪恶的痕迹,都被冷冷的聚光灯照的清清楚楚。
这女人是谁,刚才到底生了什么,她又想说什么?
这真是线索,还是给玩家设下的障碍,专门索命的?
贺群青有一大堆的问题想问。
“走吧,”蒋提白忽然开腔,“这里没什么了。等到白天,我们再到下面看看。”
下面?
舞台下面?
贺群青想也不想说:“我不下去,明天你自己下去吧。”
“可以啊,我们走吧。”
接着,贺群青就有点懵的被他拉走,本以为终于可以回房间了,可蒋提白越走越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