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宝缇能够感受到他发出低笑时,声带产生的轻微震动。
但她没有听见他的笑声,只有一阵很淡的气音。
这人连笑都如此克制收敛。
哼。她松开嘴巴,觉得自己咬的似乎有些狠了,又用舌头在上面舔了舔。
美其名曰:「妈咪说过,口水可以消毒。」
「看来你妈咪教过你许多东西。」
嗯……
蒋宝缇有些心虚。
她知道,宗钧行看穿了她的谎言。
好吧,很多事情都是她自己编的。只是加了个『妈咪说过』当开头而已。
对不起妈咪。
「口水不能消毒。」他提醒她。
「哦。」蒋宝缇亲了亲他的脖子,「来自老婆的吻可以吗?」
「……」她似乎听见他咽口水的声音。
由於太轻了,所以她觉得可能是自己的错觉。
她的这个问题没有等来回答,宗钧行擅自回到上一个话题。
他提出了一个和画展有关的问题。
宗钧行问她:「那个小男孩对於那幅画的理解是正确的吗。」
好吧,很随意的一个问题。蒋宝缇彻底确信了他对这次的画展没有半分兴趣。
她摇头:「那个画家坏心眼,他画那幅画是为了嘲笑那只鸟。」
出乎意料,却又还算合理的答案。
他笑了笑。
他的笑反而让蒋宝缇有些扭捏:「今天的讲解会不会……很无聊?」
她所担心的是这个。
她怕自己表现得不够好。这已经是她最擅长的事情了。
从这里开始需要经过一条偏僻的小路,四周长着半人高的植物,非常浓密。
蒋宝缇其实已经休息够了,她觉得可以自己下来走。但宗钧行看上去并没有放她下来的打算。
她听见了他优雅如法兰绒一般的磁性嗓音,在她耳畔近距离响起。
他说:「我非常庆幸今天过来了,因为我看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Tina。她是成熟温柔的,有着我难以企及的耐心,对每个人都很友善。也拥有着非常丰富的知识储备。」
这样的话让蒋宝缇心口一紧。她觉得自己要窒息了。这样至高无上的赞美从宗钧行的口中说出来,比任何人的奉承都要有价值。
她想,万幸他此刻趴在他的後背,否则他一定会看到自己不争气的红了眼睛。
片刻後,宗钧行冷静地改口,「不,不应该是Tina,应该是Mrs。jiang」
蒋宝缇许久没有开口,因为她趴在他的後背忍不住流出了眼泪。
在她的专业领域夸她,比在床上夸她要让她高兴一万倍。
感受到湿热的眼泪穿透外套与衬衫,融於他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