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讨要了些好处,萧越绫步履轻快地走出御书房。
……现在还不是时候。
“公主”
一个面白无须的小太监在殿外探头探脑,搓着手跺脚取暖,见萧越绫出来忙挤眉弄眼指了指皇宫东侧,一边还小心留意有没有被其他人发现。
又可怜又好笑。
是太子身边的元宝公公。
“公主,求您帮太子说说情吧。”
小太监在北风中瑟瑟发抖,避开御书房门口徐贵时不时望过来的眼神。
他压低声音,“是柔嫔宫里的宫女在说谎,太子明明什么都没做……”
萧越绫耐着性子听完。
她昨天理清重生后将会发生的各事件节点,但一些繁琐小事和重生效应引发的事件变化毕竟不在掌控。
比如这件太子调戏妃嫔宫人的事。
柔嫔是明德帝早些年醉酒后宠幸的一个宫女,不算受宠,但架不住运气好,那夜后有了身孕。
这事总的说来,连萧党的一些老臣也不好说什么。
柔嫔便这么留下了。
萧越绫想起些事,宽慰元宝,“关着吧,安全。”
让她去跟明德帝求情,是万万不可能的,萧烨明也该长长记性。
留下一句“本宫相信他是无辜的”便蹁跹着离去,小太监傻了眼。
一路上,仲春欲言又止。
萧越绫发现了,上马车之后喝了口热茶,柔弱无骨地靠在垫子上找到舒服姿势,才微微闔眼,红唇轻启:“你想说什么?”
仲春给她掖好毛毯,思索道:“奴婢总觉得,公主您好像变了。”
变哪了呢,又说不出来。
“似乎是变得沉稳了不少吧……太子关禁闭这件事,奴婢还以为您会回去找圣上呃……”撒个娇,求个情?
萧越绫明白她的意思,只淡笑着翻了个身,并未说什么。
仲春啊,思虑多,是哪一年发现被人溺死在湖里来着?
那时她怨怪陆卿寒新婚夜过于孟浪,极尽缠绵的体力倒不似文人,连腰腹处的肌肉和臂膀都鼓鼓囊囊,力道粗蛮。
仲春便似有话说,只急着去取新做好的衣裳,然后,再没回来。
马车徐徐行驶,寒风完全被隔绝在外。
前尘回笼。
计算着时辰,萧越绫在一处石桥边找到人,素手挑开车帘。
范无思垂头靠在桥边,听得一道有力的马嘶声骤近,抬头掀起一角眼皮子,正对上两匹有价无市的上等踏雪乌骓,一股娇靡奢华香风扑鼻而至。
他只看了一眼,又垂下头。
萧越绫趴在镶金嵌宝的窗牖边,只道:“本宫有家铺子正缺个主事,你来么?”
范无思有些诧异地抬头看她,他认识萧越绫。不是因为封家宴会,而是这位长公主爱玩,大乾民风开放盛世之象,长公主在爱玩的基础上更让人津津乐道的,还是她的尴尬学问。